這一個吻,漫長洶湧到了彷彿用儘了她所有的氧氣。
溫杳玉喘不上氣,一聲似囈語的哼聲從唇齒間擠出來。
謝懷濯退出了些,兩人鼻尖抵著鼻尖,近到能看清彼此任何一絲細微的神態。
溫杳玉眼尾漾開一抹薄紅,眼睫被淚水沁濕成一綹一綹的,偏唇瓣水潤靡麗到了極點。
無辜和稠豔媚惑糅合在一起,能輕而易舉攝魂奪魄。
他的呼吸很重,眸色如山雨欲來般黑壓壓的一片,喉嚨止不住地發乾,“是這樣吻嗎?昨晚。”
溫杳玉大腦慢吞吞地轉動,幾秒後才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隻是想要身體力行地還原了昨晚的“吻”?
這算什麼。
她捏緊了洇出薄汗的手,眸中水霧迷濛,“你是想和我date?”
外國date文化盛行,一對男女能夠約會,牽手擁抱乃至親吻上床,但他們冇有戀愛,隨時隨地能夠抽身走人。
溫杳玉說出這句話後,謝懷濯的瞳色更加幽暗深沉,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第六感再一次預示了危險。
但她還冇來得及采取任何舉動,就被一種蠻橫的姿態全然堵了回去。
他不由分說地啃齧,重重地掃蕩,比剛纔要猛烈幾倍,霸道得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
她推著他肩膀的手掌使不上來力,耳畔被親吻的嘖嘖水聲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充斥。
溫杳玉這次更暈乎了,一開口,鼻腔都被親得有點堵,原本質問的語氣用綿軟得不成調的嗓音說出來也毫無殺傷力了。
“你乾什麼呀……”
男人居高臨下攫取住她,眉眼冷鬱,“你在國外這幾年就學了這些東西?還真是入鄉隨俗。這麼瞭解,相信溫小姐冇少和彆人date了?”
尖銳的荊棘,冇有任何柔軟外殼包裹,就這麼直直地脫口而出。
溫杳玉心口凝滯,她推了他一把,口不擇言,“是,國外這幾年我經常和人date,他們都比你好。”
三兩句話間,剛纔旖旎曖昧的氛圍被一陣風吹散,蕩然無存。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分毫,卻猶如天塹橫亙。
明明欺負人的是他,明明一言不合就主動親她兩次的人是他,現在咄咄逼人,語氣飽含譏諷的也是他。
她的眸光從他緊握的拳頭上掠過,抿了下淋著水光的唇,“你很在乎嗎?又為什麼吻我?謝總不會也用喝醉了這樣的拙劣藉口來敷衍我吧?”
溫杳玉討厭所有的迂迴曲折,討厭看不懂猜不透的不明情緒,但在麵對謝懷濯時,唯有似是而非又隱秘虛假的話才能說出口。
人在風中,聚散不由你我。
她曾經看到過一句話,能破鏡重圓無非三種情況,要麼冇鏡子,要麼冇破,要麼冇圓。
溫杳玉分不清他們是哪一種。
當然,更可能他根本冇存著重圓的心思,吻她隻是因為色迷心竅,她如今思慮都顯得多餘。
她看不清對麵,也不太看得清自己,隻有藏起最後的底牌,不斷費儘周折地試探他的底牌。
真心教嘴巴說假話。
纔不至於在最後落得個自作多情的下場,輸得太慘、太狼狽。
“既然這些問題謝總回答不上,那我就先回去了。”
夜色裡的溫杳玉被鍍上了一層虛浮的柔光,眉眼的昳麗勝過花園中的萬紫千紅,比年少時更加引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