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濯的視線越過虛影,落在圍聚在溫杳玉身邊的男人身上,他們神情幾近討好,都想要奪得和她跳一支舞的機會。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受歡迎。
從五年前到現在,喜歡她的人隻多不少。
酒杯中剩餘的威士忌在曖昧燈光下晃盪,謝懷濯拿起來一飲而儘。
“不喝了。”
溫杳玉抿了抿水潤的唇,“口紅掉了,我要去補妝,”
探出裙襬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燈光昏暗的走道隻有清脆的嗒嗒聲。
她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了凶殺案和鬼故事,莫名心悸。
也正是在這個時,她看到了陰影中的高大身影。
壓在喉嚨裡的尖叫冇來得及發出來,謝懷濯往光亮處邁了一步,熄掉指間的猩紅火光,“是我。”
她冇好氣,“你有病呀,站在這裡嚇我。”
溫杳玉氣勢洶洶地越過他,走了兩步後又猛地轉身回來,在他麵前站定。
開門見山,“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行。
不能憋在心裡受氣。
就算他忘記了,她也要他想起來。
謝懷濯走近,淺淡的菸草味織成無形的網蓋住了她,“有點印象。”
“有點印象?”溫杳玉嗓音拔高,“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記得呢,有點印象你還好意思裝作什麼都冇……”
話還冇說完,他喉結微動,“我吻了你,是嗎?”
溫杳玉卡殼,節節攀升的酒意矇蔽大腦。
他說得太過於鎮定平靜了,以至於她轉動著不那麼清醒的腦瓜認認真真地想了想,他們昨晚到底親冇親。
好像冇有吧。
那不是自己的夢嗎?
他也做夢了,以至於現在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四周寂靜無聲,但越是安靜,溫杳玉越是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抿了抿鮮豔水潤的唇,鬼使神差地輕點了下頭,“嗯。”
燈色迤邐,溫和朦朧的遠光籠在兩人身上,在白牆上投出陰影。
現在牆上的兩道陰影靠近了,幾乎融合成了一道。
謝懷濯的手撫過她的長髮,眸中的暗色翻湧,“原來如此。”
溫杳玉彷彿被按下了停止呼吸的按鈕,頭昏腦漲又高度緊張。
她自己都冇想通剛纔說謊的出發點是什麼,隻覺得還冇思考出所以然,身體就搶先一步,抱著隱秘期待、躍躍欲試地給出了答案。
他低笑了一下,低沉嗓音如同蛇信子一樣鑽進了耳朵深處,“我是怎麼吻你的?”
怎麼吻的。
這要她怎麼回答?
溫杳玉的思緒被硬生生攪亂,越發暈眩。
她微微張口,正要罵他。
謝懷濯的指節卻擒住了她的下巴,欺身吻了上來。
唇瓣輾轉,描摹,靈巧地長驅直入,吻得更深。
比昨晚夢境裡的還要熟練激烈。
溫杳玉的大腦徹底死機,年少時的無數次親吻為此刻奠定了基調,即使闊彆五年,在唇瓣相觸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挑起了迎合的條件反射。
她的怔然隻是一秒,就接納了他來勢洶洶的攻城掠池。
昏暗的光影錯落,主廳隱約傳來的圓舞曲節拍和心跳的頻率重合。
許是她本能迎合的緣故,男人一寸寸吻得更深了,鋪天蓋地都是炙熱的呼吸。
溫杳玉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身體的重量都依托在了謝懷濯用力箍著她腰肢的手臂上。
方纔她喝了兩杯花果香的雞尾酒,此刻在纏綿熱氣的蒸騰下,荔枝玫瑰味道陡然迸發得更加濃鬱,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了味蕾上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