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紅芸一身緊身勁裝,始終皺著眉頭。
良久,她開口問到:“江湖之瘤,你為什麼不讓她送你?
“怕她感傷,還是不送了。”
“你可真狠毒,不愧是江湖之瘤。”紅芸瞥了對方一眼,嘴上功夫比起自己主子可是強上不少。
宋易安也是有些不滿的回過頭瞪了紅芸一眼:“彆一口一個江湖之瘤了,我們現在可不是邪道之人,小心彆暴露身份。”
紅芸鄙視的回瞪了他一眼:“那你現在是誰?”
“初出茅廬的江湖新秀,宋易安。”說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江湖,我來了。
七十年前的無塵之亂,從此這江湖上纔有了正道和邪道。
七十年前的俠客行走江湖,不分正邪隻遵循內心所向,古道熱腸,快意恩仇。
至於現在,大人時代變了。
正邪兩道各居大地一角,現在的俠客行走江湖比起實力更重要的是立場和名聲。
宋易安和紅芸兩人騎馬行在通往滄州的官道上,按照從付春秋那聽來的江湖正道知識以及宋易安的遐想,他們要做的第一步並非是直接前往武林盟,而是在滄州待一段時間。
一路上,紅芸的馬匹始終差了宋易安一個身位,似乎是不想和他並肩而行,厭惡的情緒從臉上就能看出來。
那樣子簡直就像是,陪著被父母和媒人安排的相親對象出遊的模樣,走個過場。
宋易安回頭瞥了她一眼,皺著眉頭。這一路還有很長,他姑且說了一句:“江湖傳言這種東西,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從未見過我行苟且之事,為何這般討厭我?”
紅芸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我身為三生教的探子,江湖傳言的分量我能不知?一件兩件也許是以訛傳訛,但你知道江湖之瘤宋堂主的事蹟有多少嗎?”
“百件千件,每一期的江湖俠報都會為你單獨開設一章,若那風聞台不是你家的,如此體量你還想狡辯什麼?”
不是,這傢夥的嘴比夏驚蟄難搞一百倍啊。
但凡她主子有她十分之一的嘴,在麵對宋易安時都不會吃癟。
官道路雖寬敞,但左右兩側除了雜草便是一望無際的荒地,來去行人甚少這一路上除了他們兩人還未見第三人。
最近的城鎮至少也有數十裡路,一路憋著不說話得難受死。
但開口和紅芸搭話又要被嗆個半死。
索性宋易安放慢馬匹速度,強行來到了紅芸左側,在對方嫌棄的目光下一臉正色:“不管你信不信,我絕非傳聞中那般糟糕。這一路我們都將為伴,不說讓你尊重我,至少要互相照應。你若一直這般,不如現在就回頭,我來和教主說換人。”
紅芸的臉色有些難看,狠狠的瞪了宋易安一眼。
比起被選上陪同宋易安前往武林盟,被宋易安退貨似乎更讓她感到恥辱。兩人為行很遠,現在回頭日落前便能返回三生教,可那樣她就辜負了夏驚蟄的期望和栽培。
左右為難之下,紅芸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昨日夜裡元晴的話語。
宋堂主是一個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如此惡劣的名聲下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讓人好奇元晴說出這話的原因。
誠如宋易安所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一番天人交戰後,紅芸歎了一口氣,撇了宋易安一眼:“不必了,我儘量剋製一點,就是有些噁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