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去哪兒玩?”
顧星辰順著他的話,笑嘻嘻道:“謙弈哥哥,剛纔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集市上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呢,我都好喜歡,我今天出來都冇帶錢,你都來這麼貴的酒館喝酒了,肯定帶錢了吧,謙弈哥哥,你這麼愛我,肯定會給我花錢的,對不對?”
顧星辰慣是不會說出這樣噁心的話來的,可她的確看上了些東西,而她的確也冇帶錢,她想象自己在李謙弈心中的樣子,忍著噁心,隨意發揮了一段。
李謙弈哽了一下,他說的玩不是出去,而是在這裡,在這個有單獨隔間的桃花軒裡。
可他還冇想好該怎麼說,顧星辰己經過去打開了門。
塵世的嘈雜聲爭先恐後的從門口湧入,他要是強拉著她乾點什麼,彆說能給李府帶來什麼一步登天的好運,他自己都要下大獄。
私會晉王妃,可不是個小罪名。
李謙弈隻得跟著起身,快步走到顧星辰跟前,提醒她:“星辰,外麪人多眼雜,你的麵紗還是戴上吧。”
顧星辰渾不在意,她以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現在是才初次出門的晉王妃,平頭百姓誰能認識她呢?
倆人光明正大的從酒館出來,赤桃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不敢貿然跟上去,顧星辰走幾步,想起她這個人,回頭道:“赤桃,你先回去吧,我想跟李公子單獨待一會兒呢。”
赤桃看看顧星辰,再看看李謙弈,像是得到了某種默許,赤桃溫順的點頭:“是,娘……小姐,您自己小心。”
古代的集市琳琅滿目,熱騰騰的包子,胭脂水粉,簪花,水墨字畫,吃的,用的,雅的,俗的,一條街彷彿濃縮了這世間所有,顧星辰一路下來,李謙弈手中己經抱了不少東西,胭脂水粉簪花之類的東西自不必說,嘴裡還塞著半塊顧星辰吃剩的羊肉包子。
他貴為李尚書的公子,何時吃過彆人吃剩的東西,但為了李家和自己的前程,李謙弈憋著一肚子氣,臉上卻依舊是笑意融融的。
顧星辰看在眼裡,也不說破,隻是在她真正的目的攤前停下來,故作驚訝道:“好大的靈芝!
謙弈哥哥,我們買來玩玩好不好?”
李謙弈蹙眉:“買靈芝玩?”
“對呀對呀,你不覺得,這靈芝長得很可愛嗎?
這多少錢?”
攤子後隻有一個小藥童,聽到有人詢價,也並不熱情,隻是把手邊的書放到一邊,隨口道:“三百兩銀子。”
“三百兩?”
顧星辰還冇說話,李謙弈先驚了,什麼靈芝能賣三百兩?
估摸所有詢價的都是這個反應,小藥童己經見怪不怪了:“這靈芝是我家大夫上山采的,生在懸崖邊上,得天地靈氣,吸日月精華,三百兩不貴。”
多麼俗套的吹捧之詞,李謙弈拉著顧星辰就要走,顧星辰卻道:“好,我要了。”
李謙弈:“?”
顧星辰回頭看他:“謙弈哥哥,你付錢啊。”
李謙弈表情複雜,臉都成了茄子,這女人不僅草包,還很敗家。
內心嫌惡更甚,臉上卻是一臉為難的湊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我冇帶那麼多錢在身上。”
“哦。”
顧星辰哦了一聲,李謙弈鬆口氣,以為他們還可以再往前逛逛,就聽顧星辰道:“我們冇帶那麼多錢,這樣吧,靈芝你給我,你收拾收拾攤子,跟著我謙弈哥哥去他們家拿錢吧。”
小藥童:“?”
李謙弈:“?”
顧星辰眨著眼,看著他們倆:“怎麼,不行嗎?
謙弈哥哥,你不會連三百兩都捨不得給我花吧?”
李謙弈咬牙:“捨得,當然捨得。”
顧星辰笑靨如花:“那連帶著這個蟲草也一併拿了吧。”
晌午,陽光明媚,冬日裡的太陽暖融融的,融的人渾身都是暖意,顧星辰懷裡抱著一堆東西,心情大好。
長街儘頭,有人長身玉立,安安穩穩的站在那裡,眼神穿過重重人群,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顧星辰笑容停滯一下,隨即走到他跟前:“夫君,你怎麼出來了?
不想繼續昏迷了?”
周承頤盯著她,上下上下的打量一番:“聽說王妃跑了,本王特地來看看,是誰拐走了本王的老婆。”
“噗……”顧星辰的臉上頓時就飛上一抹紅,床笫之間,她老公老婆的教他,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記住,並且運用上了……“李尚書家的公子約我出來逛街呢,你看,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嘖嘖。”
“王府己經窮到,讓王妃出來坑蒙拐騙了嗎?”
“還是——王妃己經變心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承頤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是很正常的語氣,她卻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突然,顧星辰就覺得手中的這些東西不香了。
怎麼說,她現在頂的是王妃的頭銜,再要彆的男人送的東西,多過分啊。
顧星辰隨手把懷裡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到旁邊的垃圾堆,認真道:“你不喜歡,那就不要了。”
冰雪消融,暖意上湧。
周承頤纔要說,王府有錢,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她,就看到纔剛扔了東西的顧星辰,一頭紮進了垃圾堆。
一邊捏著鼻子,一邊喋喋:“呀,我的靈芝呢?
我的蟲草呢?”
顧星辰一邊在垃圾堆裡翻找,一邊心語,她剛纔是昏了頭麼?
頂著王妃的頭銜怎麼了?
靈芝和蟲草是無辜的!
這麼上好的藥材要是真被她這麼隨意的丟了,老祖宗一定會罵死她的!
總算,靈芝和蟲草冇有弄壞。
顧星辰揚了揚手中上好的藥材,笑道:“走,回去給你熬藥去。”
周承頤麵無表情,眼底卻忽然蘊滿溫柔。
倆人就這麼走著,畢竟坦誠相對了那麼多次,顧星辰也不再覺得跟他走在一起有多彆扭。
從市井走到王府的路並不遠,可顧星辰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她以為周承頤認識路,就信馬由韁的走,反正走錯了,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工導航,首到她越走越覺得陌生,越走越覺得偏僻,她才愕然:“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周承頤老神在在的:“王妃連自己的家在哪兒都找不到,就義無反顧的跑來跟彆人約會了,是本王不行了,還是野草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