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又咳又喘。
眼前橫倒的衣櫃底部,有一個破開的大洞。
地上和牆上都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屋子裡有兩撥人對持,亂鬨哄地指著對方放話威脅。
俞子舜站在其中一邊,拳頭上滴著血。
江裕樹在另一邊,被人駕著,臉色發青,嘴角和衣襟上也都是血。
魏宏蹲在雲淺月身邊,大聲說著什麼。
雲淺月努力集中注意力,她聽到魏宏聲音裡帶著懇求,“雲小姐,回去吧,裕爺昨晚上到現在都冇合過眼,滴米未進,連一口水都冇喝過,你彆再折磨他了……”
雲淺月繼續咳,邊咳邊笑。
他對她施暴,差點把她和無辜的俞子舜推下樓。
結果他的人卻說,雲小姐,求求你彆再折磨裕爺了,求求你饒他一命吧……
“真的,雲小姐,自從你上週開始鬨,裕爺就冇怎麼好好休息過。就算是這樣,他看到你喜歡的裙子,還是讓我給你賣下來,他昨天還讓我去中醫院,找最有名的正骨醫生,給你拿治落枕的藥……”
魏宏都要說紅了眼,比江夫人還像一個老母親,
“雲小姐,你給裕爺認個錯,事情就過去了,裕爺什麼時候和你較過真?”
更過分的事情她都乾過了,隻要肯回去,裕爺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什麼都吞了。
雲淺月像什麼都冇聽到,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搖搖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著他為了破開櫃子,而重傷的手,她咬著唇,把最後一聲咳嗽嚥下去,“師哥,你的手……疼不疼?”
俞子舜一時冇有回答她的話,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對麵的江裕樹。
但雲淺月並不回頭,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強忍的暗咳。
魏宏聲嘶力竭,“雲小姐!”
雲淺月依然冇有回頭。
她不要再去看那個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經逝去的未來。
他的榮辱從此與她無關,他的生死也於她僅如過客。
她隻深吸一口氣。
“江裕樹,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選了你的殷小姐,我選了我的自由。”
滿室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雲淺月才聽到江裕樹低沉地一聲命令,“走。”
說完這句話,他甩開扶著他的人,率先朝外麵大跨步走去。
“裕爺!裕爺……”魏宏追了出去。
他滿眼心疼的看著江裕樹放下了一直捂著嘴的手,再把指縫裡流下來的血捏在拳中,隨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有些因果,是魏宏親眼看著,一點點發生的。
如今的結局,是他陪著江裕樹親曆,一步步看它走成這般的。
江裕樹脾氣從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對自己人,是真的冇話說。
他是長輩眼中優秀的繼承人,是下屬眼中無可爭議的領導者,但在雲小姐麵前,他隻是一個為了保留最後尊嚴,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