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到下一句,她依然哽咽,
“也請你,念在我父母當年……念在我媽媽當年為了你,從秋毫頂樓……”
雲淺月努力嚥下所有的痛,渾身發抖,
“……江裕樹,放過我吧。”
她鬆開了手,那些照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帶著鋒利邊緣的雪花,落滿一地。
擺在最上麵的,赫然,是那張七年前,江裕樹和殷柔晴在秋毫頂樓相擁的畫麵。
他們可以在這世上任何地方定情,可以相擁可以親吻可以互徐終身。
可為什麼是秋毫?
為什麼是那個雲淺月心中最不可提及的地方?
十三年前的秋毫,是一段她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記憶,是她腦海中最肆意的痛點。
但江裕樹那麼殘忍,戲弄她輕蔑她至此。
他有什麼資格,不允許她為他們的關係,親手畫上句號?
這段感情,始於她冇有自知之明的糾纏,也該由她來痛下決心終結。
然而下一秒。
江裕樹突然抬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臉頰,把她的下頜骨都捏到生疼。
“怎麼?”他不怒反笑,“你都可以和俞子舜明修棧道,我又怎麼不能多一個殷柔晴?這麼幾年,你也在江家占著我未婚妻的名頭,讓她受夠了你的欺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雲淺月疼得淚花要濺出來,但她竟然努力笑出聲,“我很滿足,和你分手,冇什麼不滿足的。”
她不想解釋了……
不想再一遍一遍的解釋,她和俞子舜之間的清白。
也不想為了證明自己,就放棄自己的事業甚至自己的人格。
離開江裕樹這些天,她纔像迴歸了一個完整的人。彷彿終於找回了久失的人性拚圖,湊出了一副屬於自己的生活繪卷。
他非要認定了她是不貞的,是背叛的,她做得再多,也會被他蓋章為“做戲”,徒增被輕賤的機會。
“你既然承認你和殷柔晴在一起了,還有什麼資格來這裡對我興師問罪?”她一字一句地問,因為他把她下頜捏得痠疼,而有些口齒不清。
“我和殷柔晴在一起,影響你的歸屬權嗎?”江裕樹冷笑。
雲淺月的狼狽似乎反讓他興致盎然,他跨坐上來,愈發擠壓她蜷縮的空間。
“雲淺月,我給過你這麼多次機會,你不珍惜,”他的手指往下,捏住她纖細的脖頸,
“想當俞子舜的破鞋?”他眸光幽寒。
指腹為所欲為地用力摩挲著她脖頸上細嫩的皮膚,輕聲冷笑,“……是時候讓你知道誰纔是你的主人。”
咚咚咚!
後方的櫃子裡傳來激烈的碰撞聲,櫃門上的螺絲刀被撞得哐當作響,似乎下一秒就要脫鞘而出。
“江裕樹,你還是人嗎?”俞子舜幾乎暴怒,狂踢櫃門,“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這是雲淺月第一次聽到他罵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