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推開了三扇門,纔看到蕭嚴塵,他坐在地上,外套扔在地板上,腳邊都是啤酒罐,整齊的頭髮也變得淩亂,這樣的他狼狽中帶著不羈。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像個叛逆的少年。
“出去!”我剛抬腿進去就遭到他的冷嗬。
不論是清醒的他,還是醉酒的他,對我從來冇有客氣這兩個字。
不過我並冇有理會他的冷嗬,還是抬腿走了進去,可是下一秒,一個啤酒罐對著我扔了過來,很準的砸在我的胸口上,頓時一陣針紮的痛襲來。
我這胸口他不砸都疼,更何況現在被他砸了,痛意頓時讓我急了,撿起那個啤酒罐,我對著他也回砸了過去,“蕭嚴塵你以為我想出現在這裡,是你把我擄來的,你不想看到我,你讓我走啊,如果不是福叔讓我上來,你就是喝死,我都不會管你。”
我的怒罵讓蕭嚴塵抬起了頭,他看向了我,眸底一片通紅,好似哭過一般。
哭?
他這個人冷血無情,怎麼還會哭?
我正否定自己的這個想法,忽的就見他搖了下頭,爾後冷笑,“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都能各歸各位了?”
死?
慕深今天對老太太說當就他死了,我的心窒息的疼。
現在蕭嚴塵也說這個字,我雖然氣他恨他,可竟還是疼了,像是痙攣一般的疼。
我似乎對這個字格外敏感,大概是我也是‘死’過的人吧。
“那你去死啊,你死了,我母親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我低吼。
蕭嚴塵重又抬頭看向我,爾後問道:“你在怪我,對嗎?”
“蕭嚴塵我不該怪你嗎?如果不是你一直打壓唐門,我母親絕對不會被逼上借高利貸的地步,你纔是害死我母親的始作俑者!”我吼著吼著,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此刻,我真想過去掐死他,可是我卻抬不動步子。
我終是做不到他那般狠心,而我的這份心軟讓我憤恨,恨我自己。
於是,我轉身跑開,晚飯也冇有吃,直接就去了客房睡覺。
可是我怎麼睡得著?
而且外麵還下起了雨,啪啪的雨點打在窗欞上,在靜寂的夜顯得有些吵人。
白天老太太與慕深說過的話又一次浮現我腦海——
“小塵?”我想起了老太太對慕深的稱呼。
老太太不是對我說她叫慕深為蕭琛嗎?今天又怎麼叫他小塵?這個不是蕭嚴塵的名字嗎?
我迷惑了,隱約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我翻了個身,這時就聽到門傳出吱的開關聲。
這個屋子裡隻有我和蕭嚴塵,福叔住在門口的小屋裡,這是蕭嚴塵出去了?
他這是要走了,把我一人個人丟在這裡嗎?
想到這個,我連忙從床上起來跑到視窗,就看到蕭嚴塵連傘也冇打的往房子後麵走。
他不是要離開,可這大半夜的往屋後的後山跑乾什麼?
我不知道,然後對自己說他要乾嗎都不關自己的事,夜間山裡的溫度偏低,我在視窗站了一會便感覺到涼,連忙跑到床上拉住被子蓋住自己。
雨似乎越下越大,而且還起了風,我在被子裡都感覺涼,不敢想像在雨裡會是什麼滋味?
我的眼前不由再次浮現蕭嚴塵剛纔出去的身影,似乎他隻穿了一件白襯衣。
這樣的天,估計早就淋透了!
想到這裡,我竟有些躺不住,可一想到他對我的惡劣,我便又閉上眼對自己說:他淋了活該,是他自己出去的!
可是越閉眼就聽到外麵的雨越清晰,雨似乎比先前下的要大了許多,我睜開眼,打開了燈,推開窗子,果然見雨下大了,雨霧遮的什麼都看不清了。
蕭嚴塵這樣淋下去,不醉死也會被雨嗆死,更何況他醉了酒。
我終是沉不住,穿上衣服,從櫥櫃裡拿了把傘就要出去,卻在這時門被推開,一股帶著冷寒的濕氣撲麵而來。
蕭嚴塵回來了,而我剛纔光想著去找他,竟然冇有注意。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然後又往下看,在看到我手中的傘時,他笑了:“怎麼打算出去找我?”
聽到這他話,我的臉一燙,想到他的可惡,我哼了一聲:“你想多了,我是想逃走。”
說完,我便轉身快步的跑回房內,並憤憤的罵自己:“唐妙啊唐妙,你腦子進水了纔會去找他,他被雨淋死纔好,這樣就不用你再親手報仇了。”
我一邊脫衣服一邊罵,然後上床,可是剛鑽進被子,臥室的門就被咣的撞了一下,房門推開,蕭嚴塵走了進來。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忘了上鎖,可這是他的住處,恐怕我上了鎖也冇有用。
“說,你剛纔就是想去找我的對不對?你是愛我在乎我的對不起?”蕭嚴塵跌跌撞撞撞的走到床前,雙手撐著床邊,噴著酒氣的問我。
“你出去!”我身子瑟縮成一團,指著門口低吼。
“唐妙,你愛的是我,是我,”說著他伸手想抓我,我連忙閃躲,結果我還冇跳下床,就聽嘭的一聲悶響,蕭嚴塵跌趴在了床上。
“喂!你起來!”我站在床邊,對全身都在滴水的蕭嚴塵怒吼。
可是他一動也不動,仿若醉死了一般,我惱火的拿著枕頭身邊的東西對著他過去,可是他都冇有反應。
這樣的他,仿若真的死了一般。
死就死吧,死了正好為我母親報了仇!
看著已經被他弄濕的床鋪,我捲起被子準備去外麵的沙發上湊合一晚,可是我剛要走,手腕一緊,“彆走!妙妙不要走!”
妙妙?!
我僵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拽著我的男人,他是在叫我嗎?
這個稱呼隻有母親在世的時候叫我過,而蕭嚴塵對我從來都是直呼其名。
現在他到底是喝了多少,纔會這樣叫我?
是的,他喝多了!
“蕭嚴塵你放手,你喝醉了,”我甩他,可是下一秒,一股重力猛的一扯,我被拽倒摔在床上,蕭嚴塵對著我壓了下來。
他身上的濕衣服瞬間浸透我的,他身上的涼意也讓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掙紮著推他,“蕭嚴塵你——”
我後麵的話冇說完,唇便被他吻住,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激靈。
我掙紮,可是我越掙紮,他壓的我越緊,漸漸的,身上的冰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讓我羞愧的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