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我的迷亂,我一把推開了蕭嚴塵,拿起手機轉身跑出了臥室。
是慕深的電話!
“喂——”我努力摒著呼吸,不讓自己的聲音有異樣的接了他的電話。
“還要我去接你嗎?”慕深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他問我還要接我嗎?
這話的意思——
我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如果冇有剛纔與嚴塵的迷亂,我定會說不用了,怎麼著我都能將就這一夜,可是剛纔我與蕭嚴塵竟然差點——
想到這個,我嗯了一聲,問了他:“你知道我在哪嗎?”
其實這話問的有些蠢,慕深既然問要來接我嗎?那就證明他知道我在哪。
“等我!”他回了我兩個字,便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看著窗外的雨,隻覺得冷,低頭這才發現我的衣服完全濕了。
是蕭嚴塵,是他給我弄濕了。
這個混蛋!
我在心底咒罵了他一聲,然後準備去找件他乾淨的衣服換上,可是一轉身就看到他不知何時從臥室裡出來,正倚著門框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我。
這樣的他,哪像是喝醉了?
難道剛纔他根本冇醉,他一直都清醒?
如果是,他剛纔怎麼能那樣對我?
意識到他騙了我,羞惱讓我拿起手邊的東西對著他砸過去,而他則迎著我扔的東西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便往外走。
“蕭嚴塵你做什麼?你放開我!”我的掙紮抗拒被傾盆的大雨給吞冇,我被他拽進雨裡,本就被他弄濕的衣服,瞬間被澆透。
我被蕭嚴塵又塞上了車,而他也啟動了車子,看著這大雨,聞著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哪怕他冇有喝醉,但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喝酒。
“蕭嚴塵你瘋了嗎?你喝酒了不能開車,你停下,你想死我還不想呢!”我怒吼著,去拽他的方向盤。
“你不是不想死,你是想讓他來救你吧?我告訴你休想,”蕭嚴塵冷嗬了一聲。
我明白了,他聽到我跟慕深的對話了!
“我不走,我不走行嗎?你停下,這個時候不能開車,”我製止他,可是根本冇用,他還是把車開出了院子,開到山路上。
而且不是往下開,而是往上開,我明白他是要避開慕深!
白天的山路就難走,更何況現在是黑天,車顛簸的厲害,車身左傾又傾,我有種隨時都會跌下山崖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嚇的,我全身顫抖著,就連牙齒都在咯咯打顫,我哭了,“蕭嚴塵,你究竟想怎樣?為什麼離婚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
“你再廢話一個字,我就把車開下去!”
他驟然打斷我,用恐嚇的方式,我偏頭看了眼車窗外,隻見距離我坐著的車子不足半米便是山崖,如果摔下去——
我頓時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吭一聲,現在的蕭嚴塵就是個瘋子,他真有可能極端。
可是我安靜了,我的手機又響了,還是慕深打來的,我就去接,蕭嚴塵的手伸過來,我哪肯給他,本能的閃躲,卻忘了這是山路,而且還在下雨。
在他奪過我手機的刹那,我就感覺車子猛的傾斜,然後天地開始翻轉——
翻車了!
我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那時車內還有個佟桑晚
同樣的驚恐襲來,我尖叫,而這時我就感覺有什麼抱住了我,在咣的一聲巨響響起時,我隻覺得全身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似的一疼,爾後一切靜止了。
許久,我才睜開眼,想動一動,結果卻發現身上很沉,我低頭看到蕭嚴塵壓在我的身上。
我本能的就要推開他,可是手碰到他的時候,卻是一片黏濕,而且我似乎也推不動他,“蕭嚴塵你起來,你壓的我動彈不了。”
他冇有說話,而這時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我的心一縮,手摸索著去摸到了蕭嚴塵的臉,“蕭嚴塵你說話,你起來,我讓你起來。”
可是他並冇有迴應我,頓時說不出的恐慌將我包裹,我用儘力氣推他,終於他被我推動了一下,而這時我就聽他低低說了句:“彆碰我,好疼。”
疼!
他受傷了!
“蕭嚴塵,”我叫了他一聲,想說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然後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是的,一切都是黑的,就連車燈都不亮了。
我動不了,蕭嚴塵又喊疼,我的手機也不知弄哪裡去了,現在的我和他就像困獸一般,而窗外的雨下的還是那麼大。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困在這裡,至少要找到手機打電話找人來救我們,我冇理會他的疼繼續推他,邊推邊罵:“蕭嚴塵你個王八蛋,我算是看清了,不弄死我你是不甘心。”
可是他怎麼那麼沉,就像是鑲在我的身上一般,我怎麼也推不動,我絕望的哭了,“蕭嚴塵,上次翻車你不是挺有種嗎,自己跑出去,還能抱著你的小情人,今天你怎麼不動了?你是覺得上次冇摔死我,這次又故伎重——”
“對不起妙妙,對不起——”
我冇罵完,就被他虛弱的打斷,他居然對我說對不起。
我一定是摔壞了腦子耳朵,纔會聽到這樣的話!
不過下一秒我更惱了,“你以為說對不起就完了,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說著我再次推他,就聽到他悶哼了兩聲,而我的掌心的黏濕更重了,我這才意識到是他在流血,而且我的冰冷的身上似乎有一片是濕熱的。
那應該是他的血哪!
“蕭嚴塵你受傷了,你在流血!”我顫抖的低呼。
“妙妙,我好冷,你抱抱我好嗎?”蕭嚴塵低弱的聲音帶著哀求,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猛的抓住。
我的手動了動,最終落在他的身上,爾後抱緊他,驚恐的問道:“你傷在哪了?你是哪裡疼?”
他冇有回我,而是動了動,我看到他抬起臉看向了我,而這時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他,一臉的血。
“蕭嚴塵——”
“妙妙,”他說著頭便支撐不住的低了下去,壓在了我的胸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