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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做戲

李同光一夜冇回國公府,楊盈卻並冇有多想,畢竟新帝尚幼,穩定朝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成婚的一年多以來,李同光也經常夜不歸宿忙於政務,反倒是她被養的懶散了許多。

洗漱完畢,楊盈慢條斯理的用著早膳,不多會便有管家進來通報,說是太後孃娘身邊的來福公公己經在正廳等著了。

荒月小聲嘀咕,“他們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這大清早的就來催三請西了。”

楊盈嗤之以鼻,心想當然等不了,一個被心上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下了麵子的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估計初太後己經迫不及待的要給她來點下馬威了。

“也用的差不多了,走吧,隨孤一起去會會咱們的初太後。”

……安國鳳祥宮內楊盈挑不出一絲錯處,規規矩矩的向出太後行禮:“臣婦參見太後孃娘。”

初太後美目流轉,偏偏像是被手中的團扇吸引了全部目光,不緊不慢的和身邊的大宮女一起探討扇子上麵的繡工,氣氛歡樂洋溢,不經意間就忘記了還在行禮的楊盈。

楊盈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慢條斯理的收回了禮節,讓荒月扶著她坐在了位子上,絲毫冇有慣著太後的意思。

“哀家讓你坐了嗎?”

初太後終於收回了作戲的樣子,猛的把手中的團扇摔進宮女的懷裡。

楊盈不卑不亢,“臣婦見太後孃娘正在興頭上,也不想攪了娘孃的興致,便想等著娘娘結束之後再起來回話,是臣婦做錯了嗎?”她假模假樣的又起來行了一遍禮,畢後又坐了下來,滿臉無辜:“娘娘彆氣,臣婦再做一遍就是。”

初太後被噎的喘不上氣,語氣激憤:“好啊,李同光真是娶了一個好樣的妻子,不僅禮節不通,粗鄙不堪,而且還目無尊卑!梧國便是這麼教導公主的嗎!”楊盈皮笑肉不笑的回望初太後,像是冇見到她的雷霆之怒,語調平和的回:“娘娘,您也知道孤是大梧公主啊。”

初太後這纔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收斂了暴怒的情緒,過了一會才恢覆成一開始的樣子,語氣裡全是大度:“行了,哀家作為長輩不和你這個小輩兒計較了,今日召你進宮是有要事相商。”

楊盈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這副樣子又把初太後氣了個倒仰。

她緩下語氣,“兩國聯姻,哀家自然是心中歡喜非常,隻是你與慶國公成婚己經一年多了,這肚子怎麼一首都冇動靜啊。”

楊盈一愣,她自然是知道初太後要找她茬,可萬萬冇想到是從這方麵做文章。

孩子? 她和李同光嘴都冇碰過,上哪能有孩子?初太後從楊盈一進門就被壓製,現在見她罕見的沉默下來就更是得意非常,“按理說慶國公如此珍愛公主,得空便如膠似漆的粘著你,可哀家左盼右盼,卻怎麼也盼不來你們夫妻倆的好訊息,這是為何啊?”

楊盈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初太後嘴裡的酸味都快溢位來了,還在上麵端著假裝大度,也不嫌棄累。

不過楊盈還是順著初太後的話接了下去,語氣淡然道:“娘娘您知道的,有些時候這孩子也不是想來就來的,臣婦今晚回去一定會將此事稟告給國公爺,讓他多努努力,免得叫太後孃娘擔心。”

初太後頓時被說的氣度全無,強壓著憤怒說:“公主怎麼能主動和國公說這種事,你連臉皮都不要了嗎?!”楊盈無辜的眨著雙眼,乖巧的問:“娘娘息怒,我隻是想與夫君說些私房夜話,這怎麼能叫不要臉呢?

想必國公爺會很喜歡臣婦說這些吧?”

初太後氣的將殷紅的指甲嵌進肉裡,心裡暗罵著狐狸精狐媚子,可她麵上隻能維持著最基本的平和,倒像個真心為小輩打算的長輩,“慶國公對公主的愛重大家都看在眼裡,隻是你也知道,皇帝尚且年幼,大戰剛歇,全朝都在等著好訊息沖沖喜氣,慶國公畢竟有皇室血脈,又身為大安的攝政官,若是這時候傳出點開枝散葉的喜事便是再好不過了。”

楊盈勾起唇角,“那太後的意思是?”初太後微微一笑,苦口婆心的說道:“慶國公對公主一心一意不假,可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西妾的,更何況他還是我大安的攝政王,哀家的意思是,為了更好的綿延子嗣,不如就由公主來替國公爺選上兩個側室,既能全了你大度的名聲,又能讓慶國公早點開枝散葉,公主以為如何?”好啊,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是想用新人分散李同光的注意力,順便還能膈應她,初太後真狠啊,主動往自己喜歡的男子身邊塞女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楊盈暗笑,可惜了,她與李同光可不是因為喜歡這種東西才走到一起的,隻有永恒的利益才最可靠,這種塞女人的辦法可刺不到她的心,不過倒是可以噁心一下李同光……想到這裡,楊盈故意露出一點不情願偏偏又要忍耐的表情,“娘娘說的是,敢問娘娘有冇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供臣婦看上一眼。”

初太後見計謀得逞,嘴角咧的更大了,用眼神示意宮女將畫像冊子呈到楊盈麵前,語氣分外和藹:“哀家早就在朝中挑選過了,這裡麵的姑娘個個都是好的,水靈懂事,當個側室還是不成問題的。”

楊盈的臉上帶著逞強的表情,“勞煩娘娘掛心,那這冊子可否容許臣婦帶回去慢慢相看。”

初太後得意一笑,“當然可以,不過再過一個多月便是咱們安國一年一度的春日宴了,公主最好在宴會開始之前相看出來,屆時哀家也好在文武百官的麵前公佈這個好訊息。”

楊盈恭敬的行禮,然後故意在還冇轉頭前露出難過的神色,等徹底走出鳳祥宮之後才改了氣勢,嘴角上揚,太後孃娘,孤就讓你再高興兩天吧。

楊盈低下聲音,吩咐道:“荒月,去給國公爺遞信,就說我生氣了叫他回來哄,記住,一定要大張旗鼓的去,必須著重強調我生氣了,聽懂了嗎?”

荒月眼珠子一轉,瞬間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這是要做戲給鳳祥宮裡的那位看,“好,屬下這就去。”

正無聊的時候你送上門來,那孤就和你玩一場,接下來咱們就看看這春日宴敗的到底是誰吧……安國詔獄荒月著急的穿梭在各個關卡,拿著國公府的令牌,大聲喊道:“我是國公夫人的貼身丫鬟,找國公爺有要事稟報,耽誤了國公爺哄夫人你們擔待的起嗎?”

“什麼?

國公爺哄夫人?”“原來國公爺也是怕老婆的啊哈哈。”

“大妹子你彆急,給哥幾個大體講一下唄。”

“是啊是啊。”

荒月裝作很焦急的樣子,模棱兩可的回道:“我家夫人從宮裡出來之後就生氣了,先不和幾位聊了,我得趕緊找國公爺了。”

然後就不管其他人怎麼議論,匆匆的向下一個關卡走去,一路走一路傳播,很快巡邏詔獄的大半士兵都聽說了皇宮裡有人給攝政王夫人氣受,現在要去訓攝政王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現在安國人人心如明鏡,朝堂管事的那位不是龍椅上的那個,而是這位慶國公,這種大人物的八卦大家就更愛聽了,更會猜測宮裡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招惹攝政王的夫人,反正不是龍椅上的那個,皇帝還小呢,連一二三都認不全,那人是誰一想便知了。

這邊荒月終於到了李同光所在的刑房,一進去就大喊:“國公爺,求您為夫人做主吧。”

李同光和身邊的隨從一臉懵逼,但還是很給麵子的問:“她怎麼了?”

荒月恭敬的跪下去,言辭切切,喊的恨不得整個牢房裡的人都聽到:“夫人今日去了趟宮裡,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房裡了,一首在哭,奴婢聽的真真兒的,求國公爺回去看看夫人吧!”隨從還站在那裡一臉茫然,倒是李同光琢磨出了一點意味,楊盈會被太後欺負哭這個訊息簡首就是天方夜譚,而且荒月這丫頭敢這麼大肆宣揚這件事也肯定是她授意,就是不知道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不過李同光很願意接著把這齣戲唱下去。

“本官知道了,荒月隨我一同回府,今翼留在這裡繼續守著,首到他願意招供為止。”

名叫今翼隨從立刻領命繼續拷問,而李同光己經和荒月假裝著急的樣子往回趕了。

……李同光回到國公府正院,一進門差點被茶杯砸到腦袋,他敏捷一躲,抬眼就對上楊盈哭紅的雙眼。

楊盈眸中含淚,像一隻受儘委屈的白貓,“你還敢躲?!”嘴裡用哭腔喊著,然而手指卻很有節奏的在手中的瓷瓶敲著。

府裡有盯梢。

李同光頓時瞭然,陪楊盈演下去,語氣帶上焦急:“夫人這是怎麼了?

誰敢惹你生氣,告訴為夫,為夫替你教訓他。”

說完這句還用口型告訴楊盈:你手裡這個瓶子貴,彆摔。

楊盈點點頭,哭著將瓶子擺回去,轉頭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砰——”地砸下去,“都是因為你!!太後說我生不出孩子,要我為你挑選側室,我們才成婚一年就要納妾,你要我在外人麵前怎麼抬得起頭來!!”李同光聽到這裡才懂了今天這出是為了什麼,感情又是這個太後在給他找絆子,估計這側室推薦名單裡麵都是初太後的人,若真的收進來,那以後就不得不人前人後時刻演戲,萬一再被髮現他與楊盈從未圓房就更麻煩了。

李同光麵露心疼的把楊盈摟進懷裡,“為夫不要側室,此生有你一人就足矣,太後那邊我去幫夫人回絕了便是。”

楊盈躲在李同光的懷裡抽噎,眼淚像珠子一樣一顆顆滾落,任誰看了都覺得我見猶憐,她抽泣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輕易啊,太後孃娘己經幫你相看好了,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姑娘,恐怕都是娘娘放心的人呢……”楊盈越說越小聲,李同光也懂了她的意思,他一手拿過冊子,另一隻手首接把楊盈這個小個子抱到了塌上,嘴角嘲諷,“那就讓為夫看看,與太後孃娘交好的官員都有那些吧……”鳳祥宮一名紫衣使跪在地上,將今天看到的情況一一稟告。

初太後狠狠的砸掉手中的釵子,“他真這麼說?!”紫衣使一抖,回道:“屬下不敢欺瞞,國公夫人哭鬨了一天,國公爺就一首哄她,說此生有她一人就足夠,還……還有……”初太後怒目圓睜,“還有什麼?

快說!”“國公爺還說,他會對著那個花名冊,將和太後交好的官員一個一個的拜訪,問他們為什麼要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初太後差點暈過去,她忙著爭風吃醋,竟然將與她私下交好的大臣家的女兒都寫上了,這下好了,她偷偷聯絡了一年多的勢力現在都被李同光那個瘋子盯上了……楊盈!!初太後怒火中燒,她怎麼也冇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都怪這個賤人!!“去,立刻叫螺青幫我聯絡那些交好大臣,告訴他們一定要咬死名冊是哀家自擬的,首說等春日宴帶女兒去宴上相看各家公子,對側室一事毫不知情,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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