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家最近的親戚就是大表哥了,當年我大表哥窮的連媳婦都娶不起,是我發財後,送了他30萬,讓他蓋房,給他介紹媳婦,纔有了現在正常人的生活。
敲了半天門,屋裡冇人開,隻聽見一條惡犬的汪汪叫聲。
我爬上牆,看見屋裡燈火通明,大表哥一家幸福的看著電視。
我喊了聲大表哥開門。
屋裡的燈和電視瞬間熄滅。
我不放棄,繼續砸門,“大表哥,我看見你在屋裡,你出來一下,我有話給你說……”
經不住我的狂轟亂喊,大表哥出來開門。
我說:“大表哥,借我10萬元!”
大表哥讓我稍等,然後轉頭回到院裡,拿起鐵鍬衝出來打我。
我嚇得趕緊離開大表哥家。
走了冇多遠,大嫂追上我,拿了100元給我,“當初謝謝你的介紹,我才能跟你大表哥結婚,我身上冇錢,100元你拿著用吧!”
我接過100元,鞠躬感謝。
然後繼續想辦法問其他親戚借錢。
一連借了幾家,根本就冇有人肯開門,我連張嘴說話的機會都冇有。
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我每年回來,以慈善的名義,基本上全村每家每戶都領過我發的紅包。
家境好的我給5000元,家境一般的我給5萬元,一是想讓他們過上好生活,二是我做的好一些,母親留在村裡,這些人拿了我的錢,肯定會幫襯她。
然而,現在村裡已經傳遍了我破產的訊息,大夥兒都怕我借錢,躲著我不敢開門。
我萬念俱灰,跪在村裡的大槐樹下,想求神靈給我指導方向。
這時,一個人敲了敲我的肩膀,我回過頭一看,是村裡的啞巴。
啞巴平日裡靠乞討為生,自打我記事起,啞巴就生活在我們村,他無兒無女,冇人搭理。
我小時候不愛寫作業,每次都偷偷跑出去找啞巴玩,我們的關係很不錯。
我發達那幾年,有想過幫啞巴改善生活,也給了一些錢,啞巴一分錢都不要,甚至生我的氣,直到我比他還生氣,才勉強收下。
我從小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了哪裡,隻有母親的我缺少父愛,慈祥的啞巴剛好彌補了我的缺憾,才讓我有了完整的童年和少年時光。
啞巴嘴裡啊啊啊啊啊說個不停,非要拽著我去他家。
他家在村子另一頭,我記得我上次給了他錢讓翻修,他也答應我把土胚房改造成磚瓦房,今天一去一點變化都冇有。
我問啞巴,我問了也白問,啞巴不會說話,啊啊啊啊的誰也聽不懂。
啞巴帶我進了屋,在後院大樹底下不停地挖,他已經滿頭銀髮,一臉鬍鬚,腰經常弓著,挺不直腰板。
我奪過鐵鍬,在他指的地方不斷挖掘。
直到挖出幾塊磚頭,啞巴興奮地趴下,用手扣出磚頭,抱出一個皮箱子,交付給我手上。
啞巴拿起磚頭砸爛了鎖,裡麵用防水塑料袋包裹的竟是滿滿的鈔票。
我問道:“這些錢?”
啞巴進屋拿出筆和紙,寫道:“你給我的,讓我翻新房子的,我一分冇花,還有我自己的積蓄,算下來應該有50萬,你拿著應急。”
不行,我要是拿走了這些錢,啞巴該怎麼養老,這錢我不能要。
其實我出來借錢,心裡是有策略的,打算問村裡一人借一點,眾籌一下,每家的負擔會比較輕,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
這下啞巴一人拿出這麼多錢,我真的不忍心。
我說:“這錢我不能要,這是你養老的錢,我動了,你連棺材本都冇有了!”
啞巴在紙上寫道:“我已經老了,不需要再養老了。”
我還是執意不肯拿走啞巴的錢。
啞巴見我無動於衷拿出一個掃帚,對著我就打,一直打走我才肯罷休。
看見那個掃帚,我流淚了。
小時候我在家裡不寫作業,躲在啞巴家,啞巴就拿掃帚教訓,逼著我寫作業。
每次教訓完,啞巴就給我買個糖吃,送我一個他從城裡乞討撿回來的玩具。
啞巴看我還不走,進屋拿出一把刀,我以為他要拿刀砍我,他卻放在了自己脖子上,我懂他的意思,我要是不拿走錢,他就自殺。
我拿走錢,回到家裡,給了魁梧男人10萬元,讓他把欠條還給我。
我說:“這10萬元給你,你把欠條給我,我們兩清。”
魁梧男人卻說:“還差10萬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