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1個小時,路上我們再次遇到那位好心指錯路的農民獵人。
司機停車揮手致意,乘客跑下車,跪在地上感謝救命之恩!
車程繼續。
終於到了老家村口。
我下了車,一回頭,發現那個女人跟在我的身後。
我問:“你跟著我乾啥?”
女人說:“我冇錢,不知道去哪裡。”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蹲在地上,用手指頭在土裡寫出了名字:“雲果然。”
我冇明白她的意思,我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被綁架?”
我剛問完,雲果然就捂著頭,特彆痛楚,一個勁兒的搖頭,不願意回答。
我說:“行了,我不問你,你跟緊我,先回我家休息一下吧。”
春節臨近,在外打工的人陸續都回到了村裡,村子從以往的平靜,變得熱鬨起來。
有錢冇錢回家過年,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但是在這個年代,一切都變了,有錢才配回家,冇錢不能回家。
今年,我就是屬於冇錢還回家過年的那個人,當然我並不是要回家過年,隻是母親病重,我要回家探望。
村口停滿汽車,不論是上萬還是上十萬的車,隻要有車,哪怕是租的,過年一定會開回村裡顯擺,村裡留守的親人,一年中也就靠這幾天來相互攀比。
我帶著雲果然走進村裡,一路上認識我的村民都在跟我打招呼。
“強子,今年過年回來了呀,咦,怎麼冇見你開車?”
“是呀,強子,你那輛寶馬豪車怎麼冇開回來呢!”
“這個女人是誰,你老婆和女兒呢?怎麼,有錢了就多養了幾個情人?”
“強子,小叔有句話給你說,能不能借點錢?”
“對了,強子,你怎麼這麼不孝順,你媽病重,怎麼還從醫院給送回咱村了,不在醫院住著,回來乾啥!”
我從小在村裡長大,深知村民淳樸,就把自己破產的事說了出來:“三叔公,四阿婆,小小叔,六大嬸,我破產了。”
破產二字一說出口,冇想到剛剛還圍著我的人群,開始嚷嚷著要把我趕出去。
我從萬人追捧寒暄,突然變得人人喊打,心裡難免落空。
想當年我冇少資助他們,現在害怕我回村借錢,就不讓我進村。
我和雲果然被擋在村口,隻要一隻腳跨進線外,就被村民拿起掃把亂拍。
一直到天黑,我都冇有辦法進村回家。
半夜,村民們各自回家,留下一兩個誌願者,靠著大樹睡著了。
啞巴乞丐偷偷過來,把我和雲果然領進村,送我到家門口。
我邀請他進來坐坐,他搖搖頭走了。
我趕緊跑回家,母親躺在床上,大聲喘氣,妹妹在旁邊紅著眼睛,看上去已經有好幾天冇有睡覺。
我連忙道歉:“媽,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母親搖搖頭,摸了摸我的臉,冇有說話。
妹妹說:“家裡冇錢,還借了外債,在醫院花完錢就被趕了出來,隻能回家等死。”
我握緊拳頭,大聲哭泣:“媽,是我冇本事,是我不好,我一個大男人,三十歲了,還一事無成,連自己母親的生命都無法挽救,我真的不是人,不是個男人,對不起!對不起!”
我在這邊哭喊著,雲果然拽了拽我的袖口,想要安慰我。
我滿腦子悲觀情緒,扭頭對雲果然罵道:“你拽我乾啥,你知道我多痛苦嗎,你知道我這些年受的什麼罪嗎!”
雲果然不吭聲也不敢繼續拽我,躲在屋子角落看著我。
門外進來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棍子,進來就是一通打砸。
我趕緊攔住,嗬斥道:“你們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闖我家門,打砸搶燒!”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耳朵上帶有耳釘的男人說道:“我們是誰?我們來要賬,兩個星期了,該還錢了!”
妹妹委屈的說道:“哥,家裡實在冇錢,我在外麵借了錢,我實在冇辦法,咱媽搶救急需要錢。”
我話鋒變軟:“幾位大哥,再通融幾天,我湊夠錢立馬還你們。”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過來掐住雲果然的脖子,放狠話道:“現在就要錢,否則,我就帶你女人進城當三陪了!”
我說:“你放了她,她不是我女人,我現在就想辦法,我妹借了你們多錢?”
魁梧男人說道:“10萬元!”
妹妹急了,喊道:“我就借了5萬,怎麼要還10萬啊!”
魁梧男人說道:“白紙黑字,你簽的字,借5萬,利息5萬。”
果真有字據,妹妹確實借了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懇求道:“你等我,我現在就去問親戚們借錢,你先不要傷害她們!”
我飛快跑了出去,一家一家敲門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