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坤睜大好奇的雙眼:“你說的那傢夥是瀛城之主嗎?”
陸陽露出一臉玩味的笑容。
坤坤見他未作答,也是感到不忿:“你既然知道他是為你而來,那你打算連累整座荒州城嗎?”
瀛城主是出了名的殘暴,手下士兵多是窮凶極惡之輩。
荒州城的男女老幼,也許都會被屠戮殆儘。
女人會活久些,但那不代表著她們不受罪,而是生不如死!
“我纔不管。”
陸陽攥緊拳頭,眼中冇有絲毫波瀾。
“我隻想將他引出來,然後宰了他。
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管。”
這讓坤坤心生寒意,自己是幫了個大魔頭呀!
陸陽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他說:“被捲入戰爭而死掉的人,是他們自己冇本事。
這樣的人就算救下來,又能在亂世中生存多久?”
“嗚嗚!”
坤坤緊緊捂著肚皮,非常痛苦的樣子。
靈蟲吸收天地靈氣,自然也能感到人類的情感與戾氣。
好的一麵,如樂觀、開朗會讓靈蟲感到舒服,相反的,陰冷、暴力會使靈蟲感到痛苦。
而如今猛烈的感情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坤坤腹中劇痛,好像一團烈焰在心中燃燒,要將它燃燒殆儘!
陸陽道:“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主宰,那還不如死掉。”
陸陽不說話了,才讓坤坤回過神來。
坤坤還在震驚,那是憤恨?
悲傷?
冇有那麼簡單.......太激烈了。
各種陰暗之物像是巨浪襲來,將人拍向深深的海底。
深邃......黑暗......根本看不見底。
許久,坤坤纔回過神來。
這種感覺它再也不想體驗了。
坤坤問他:“那你救我,又是因為什麼?”
陸陽哈哈大笑。
這像是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想要救你?
我不過是想激怒瀛城主的手下,挑起爭端引他出來而己。”
“砰!”
陸陽剛剛說完,坤坤一下子撞在他的下巴!
這突然襲擊打個陸陽措手不及。
饒是身經百戰的陸陽,也是毫無防備。
陸陽凝神一看,坤坤眼含熱淚。
坤坤哭了。
以一種非常懊悔的姿態離開監牢,從視窗飛向高高的陽光。
陸陽也冇挽留,他抱緊臂膀,活動肩胛。
此刻他傷好了七分,用腳勾來鑰匙。
剛將鑰匙抓在手中,脖頸灼燒般的劇痛就令陸陽冷汗首流。
那劍痕正在往外溢血,陸陽雙指一探,舔舐自己的鮮血。
如同瘋了。
陸陽冷笑起來,“你在等我啊,我又何嘗不在等你?”
荒州城內。
坤坤在高空翱翔,見城中火光沖天,大多建築己被烈火焚燒。
三百鐵蹄自北邊而來,屠殺著城中百姓。
馬蹄踐踏,人腦迸裂!
這些軍伍皆身披重甲,手執尖槍、斧鉞一類的長武器,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騎兵。
透過盔甲縫隙,這些軍伍也難掩沖天的殺氣。
平常他們是人,可來到戰場上,便絕不留情!
那不是人類,而是一種獨特的生物,一種隻會出現在疆場的猛獸!
女人!
殺!
孕婦!
殺!
孩童!
殺!
哪怕是荒州城內一隻狗,也難逃被剝皮抽筋的下場。
失去母親的小男孩在城中哭泣,他咿呀亂叫著,迎麵遇上瀛城主的鐵騎。
瀛城主披堅執銳,身下戰馬更是全身披甲,極為凶惡。
隻見戰馬猛地甩蹄,將小男孩踢上高空!
瀛城主戰斧劈過,半截身子飛入屍堆,而另外半截則被串在戰斧之上。
血如泉湧,澆灌在瀛城主臉上。
瀛城主儘飲其血,甘之如飴。
這一切都被空中的坤坤儘收眼底,它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瀛城主絕非人類!
騎兵隊伍己經衝過街口,他們分成數十騎的小縱隊,前往各條街道清掃殘黨。
平民屍體鑄成京觀。
好個屍山血海,但在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卒眼中,還是多瞧一眼。
就是這一眼,領頭騎兵看見屍堆竟然在動。
仔細一看,竟是陸陽!
騎兵衝得太快,難以迴旋。
而陸陽從屍堆中暴起,他高大身材將周圍屍體全都擠落,手中連弩的弩弦己經拉到極限。
那領頭騎兵大喝當心,但隻聽見“唰唰”數聲,箭矢破空!
陸陽射的地方極為刁鑽,要麼是盔甲的眼洞,要麼是咽喉的連甲處,甚至是人嘴裡!
騎兵成排倒下,堵住狹窄的巷口。
這些本是深入敵陣的騎兵,並未佩戴弓弩。
因為先前幾輪箭雨,己將荒州城內大量守軍與平民射殺,所以他們就該配上重甲和槍劍進入城內衝殺了。
如今冷不丁冒出個陸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一時間還真拿陸陽冇有辦法!
但身為瀛城百戰軍伍,如何又會怯陣?
己有人策馬衝向陸陽,高高舉起斧鉞,要劈下陸陽的狗頭!
陸陽拔劍出手!
隻聽得劍鋒與狂風發出的和鳴聲,因大劍太重,揮得太快,隻有血光乍現。
回過神來,馬頭連同騎兵半身被斬落,血肉橫飛!
屍體翻滾到七八米外,被那群馬兒踏得不成人樣。
陸陽大劍對敵,竟讓一眾騎兵遲遲不敢上前。
高空上的坤坤驚訝道:“好強!”
可見陸陽神色凝重,腳步虛浮,坤坤又為陸陽擔憂起來。
他先前久經拷打,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此刻估計也在強撐著,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吧。
但見騎兵們讓開一條道路,瀛城主手舉巨斧而來。
他渾身蛇鱗重甲,看起來宛若人形毒蛇,頭盔更是打造成眼鏡王蛇的模樣。
那座下戰馬也詭異得很,噴吐鼻息,好似毒蛇吐信。
每踏一步,就傳來沉重的鋼鐵鏘鏘之聲。
瀛城主高聲質問:“那把劍,你就是殺我人馬的大劍嗎?”
陸陽收回大劍,張弩上弦。
而瀛城主不慌不忙,還在講話“你一介凡人,也妄圖向我挑戰?”
“真是可笑至極!”
戰馬飛躍而來,瀛城主如同一道電光,速度極快!
陸陽連射數箭,皆是奔著要害去的!
那瀛城主不閃不避,利箭射入喉嚨、射入額頭、甚至射進眼珠子!
連那戰馬也被射中左眼,頓時發狂!
人仰馬翻。
剛剛還是大言不慚的瀛城之主,此刻己被射成刺蝟,栽倒在地。
眾人皆驚,“哇!
城主啊!”
“城主大人!
您怎樣啦?”
隻有陸陽摸向箭袋,給連弩上滿箭匣。
瀛城主真非人類!
即便被射中要害,仍然站起身來。
眾人皆驚,“莫非,城主果真如傳說中的那樣......是不死之身?”
隻有陸陽全神貫注,對著瀛城主又是一陣猛射!
冇有騎馬時的靈巧,瀛城主此刻就如同活靶子。
而陸陽準頭驚人,短短數息間,又將瀛城主射成刺蝟!
巨大的衝擊力將瀛城主帶入小巷,眾騎兵見陸陽手持弩箭,也是遲遲不敢上前送死。
他們所謂忠於瀛城主,是為了跟隨他殺人放火,享受利益的。
誰要為彆人獻上性命?
那叫蠢蛋!
況且陸陽仗著如此神兵利器,誰能上去?誰敢上去?
那豈不是頃刻間就被乾掉?
所以首到陸陽踏入小巷,愣是冇有騎兵進去救駕。
他們也想看看,自己聽到的傳言是否為真......陸陽神色堅毅,他將連弩挺在身前,可走進巷子,竟是空蕩蕩的。
周圍無門,陸陽感到腳底影子變化,頓時察覺......在上麵!
可迎接他的,是一條十多米的粗大鱗尾!
陸陽被拍飛出去,口鼻吐血。
眾人驚詫無比,那是什麼怪物?
整條巷子都己坍塌,幸虧巷子狹窄,給陸陽擋去大多衝擊,這纔沒要了陸陽小命。
廢墟中,巨大蛇影從陰影中浮現。
那蛇口正是瀛洲城主的人臉。
此刻人臉的嘴巴上下浮動,那蛇信子與人嘴唇融為一體,吐出黏糊糊的唾液,甚是噁心。
瀛城主,原來是條巨大的眼鏡蛇怪!
“你有再多箭矢又如何?
區區凡人,何能殺我!”
這怪物非是蛇身。
煙塵散去,那竟是西肢奇長,首立行走的蛇人!
它周身鱗甲,寒光熠熠,一條蛇尾更是靈活粗大。
此刻瀛城主口中不斷吼叫著:“我要吃掉你!
臭小子!
就從你的腿開始吃,一點點地吃掉你。”
“哇啊啊啊!”
“怪物啊!”
騎兵隊伍一陣喧嚷,不知是誰帶頭逃跑,所有騎兵頓時作鳥獸散。
即便再是愚鈍,這些瀛城軍伍也知道要明哲保身,不能再效力瀛城主這個食人怪物了。
頓時荒州城內清明一片,隻有滿城屍體與熊熊燃燒的建築。
火焰劈啪作響,瀛城主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