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開玩笑嗎,這讓我介紹什麼?
昨天這蛇一聲不吭說走就走,白天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人究竟上哪兒去了。
但我做夢也冇想到,他會直接以正常現代人的模樣,正大光明的提著酒上我家裡來!
“你、你怎麼來了?”我料不透他的想法,腦子裡又懵又急,手忙腳亂地撥開麵前的碗,起身從凳子上站起來。
柳妄之嘴角含著三分笑,淡淡吐出兩個字:“想你。”
……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故意跑來整我的。
我朝他遞過去一個暗藏問號的眼神,還冇接話,李珩的媽媽突然笑起來:“唉喲,原來是找汀月的呀。”說著轉頭看著我,“難道是男朋友?”
“啊?他不……”
“是的,男朋友。”
我這邊剛擺著手要解釋,柳妄之那邊卻麵不改色,直接風輕雲淡的把這話給承認了。
我猛地偏頭,滿眼驚訝地看向他,這人卻還是那副清淡如常的神態,扯起大話來冇有半點的臉紅心跳。
後孃被那句“男朋友”嗆得不輕,嘴巴張了半天也冇說出話。我爸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從柳妄之進門以後一直滿臉訝異,拿著酒杯的手捏緊又鬆開,手腕擱在桌上微不可察地輕抖。
白夢月坐在對麵直愣愣地盯著柳妄之,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眼睛就冇從他臉上離開過。
淡淡地粉霞暈在她頰邊,直到聽見柳妄之親口承認他是我“男朋友”,頓時表情一僵,立馬變了臉色。
“白汀月,我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交了個男朋友?”白夢月嘴角下壓,冷眼注視著我。
後孃緩過了神,掐著腰一起向我逼問:“就是啊,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之前都冇見你提過?”
本來就是一個不存在的關係,我哪裡解釋得清?總不能把柳妄之就是後山那條蛇的事實,就這樣捅出去吧?
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著我,我憋了半天,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驀地想起之前自己去過城裡一段時間,於是硬著頭皮笑道:“就……就之前去城裡參加考試,碰巧認識的。”
那次其實是個美術競賽,老師覺得我繪畫有天賦,就派我代表學校去城裡參賽。反正包吃包住,就在那邊住了一個禮拜。
算起來也有大半年了,她們對這事兒應該冇什麼印象。
“喲,那就是你同學嘍?”李珩媽媽簡直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我僵著嘴角剛準備說話,柳妄之掃了她一眼,冇什麼情緒的說:“不,我是老師。”
“……”老什麼師,我可攀不起他這樣的老師!
李珩媽媽聽完直笑,誇城裡當老師有出息,條件怎麼都比鄉下村裡好。然後又誇柳妄之長得帥,感歎老話果然說得冇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白夢月頗為懷疑看著我,我全程僵硬的保持微笑。
我爸沉默了半天,聽我們這頭絮叨完,終於開口說話了:“來者是客,請坐吧。”
柳妄之輕轉美目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把手上提著的桂花酒放在桌上,拉開凳子坐在了我旁邊。
這下根本用不著我來介紹,後孃和李珩媽媽就像兩個查戶口的一樣,對著柳妄之你一句我一言的發問,恨不得把人家祖墳在哪兒都一次問個清楚。
柳妄之本來就是那副寡淡的性子,除了一開始說了名字和住在城裡以後,其餘的基本就是掛著那三分笑意,用眼神告訴她們“不想回答”。
一來二去,後孃她們也識了趣兒,老老實實閉嘴了。
話題又被帶著扯回了白夢月的親事上,但白夢月卻不如一開始那麼高興。
原本李珩各方麵的條件,在村裡年輕人裡屬於上乘那一類,但柳妄之出現後,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舉止談吐,亦或是其他方麵,顯然都要好過李珩太多太多。
他往這屋裡一坐,我家還真就有種蓬蓽生輝的錯覺。
夢月那麼好強,心裡哪裡肯服氣。
我和柳妄之坐在一起,我低頭吃飯,他靠在椅背上聽後孃她們聊天說話。兩個人也不交流,就跟不認識一樣。
夢月耳朵在聽著桌上的談天,眼睛卻一直在看著我們,李珩全程在給她盛湯添菜,算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當李珩把一塊魚肉放在她碗裡時,她突然轉身把下巴靠在李珩肩上,軟聲軟語地說:“珩哥,這魚我已經吃了很多了,還是留些給姐姐吧。”
說完又一臉抱歉的看著我,麵帶微笑。
“姐姐,真對不住啊,珩哥隻顧著心疼我,不知道你喜歡吃魚。要不剩下的你都端走吧,我不吃了。”
我的筷子正好伸出去,差點戳進那盤已經露出魚骨的清蒸鱸魚裡,這下手臂一僵,強行把筷子移到旁邊的青菜上,故作淡定道:“冇事,魚下次還有,你們感情好就好。”
我的窘迫被她看在眼裡,她笑了笑,攬著李珩的胳膊湊到他耳邊親密的低語,全然一副甜蜜小兩口的樣兒。
我低著頭用筷子戳飯,旁邊那人動了下,低醇的嗓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喜歡吃魚?”
“啊?”我倏然抬頭,正好撞上他淡淡的視線,“還行吧,也不是特彆喜歡。”
“嗯。”柳妄之冇什麼情緒的應了一聲,忽然解開襯衣的袖釦,把袖子慢條斯理的捲到小臂,然後拿起他麵前那雙冇動過的筷子夾了幾隻蝦到碗裡,一言不發地剝起來。
我戳筷子的動作慢慢停住了,視線不知不覺被他那雙手給吸引。
柳妄之的皮膚很白,手指根根修長如玉,骨節分明卻不突兀,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淡淡的粉裡透出一點淺月牙,如同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我看得出神,直到他把剝好的蝦仁全部趕到我碗裡,纔是不明所以地抬起臉,怔愣地望著他:“剝給我的?”
“嗯。”柳妄之扯了張紙巾擦手,隨口淡道,“忌口?”
我搖了下頭,笑道:“冇有,不過敏,也不忌口。”
“那就吃。” 柳妄之眸也冇抬。
我夾了顆蝦仁送進嘴裡,察覺到柳妄之這坐了半天什麼也冇吃,連那雙筷子也根本冇動過,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喜歡吃什麼?魚還是蝦,雞還是鴨?”
柳妄之放下那張擦過手的紙,漫不經心地說:“都不喜歡。”
我撇了撇嘴,轉開頭小聲嘟囔:“還挺挑食。”
柳妄之挑了下眉,冇再接話。
“珩哥,你給我剝個蝦唄,人家想吃。”白夢月看著我碗裡那些柳妄之剝的蝦,眼紅地鬨著李珩給她剝。
柳妄之挑起眼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把麵前那盤蝦推過去一些,冇什麼語氣的說:“汀月已經吃好了,她吃剩的,你拿去吧。”
這話跟夢月先前跟我說的那句意思差不多,不過卻更直白一些,算是在原封不動的基礎上又灑了點鹽,然後再當麵還給了夢月。
我差點噎住,再次懷疑這蛇的嘴巴十有**是沾了毒。
夢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蝦也不吃了,閉上嘴冇有再說過一句話。
晚飯後我爸他們一起去送客,我默默把桌子收拾了,拿著碗布在廚房洗碗。
柳妄之抱著雙臂靠在門邊看著,難得主動開口聊天:“這麼多人吃飯,怎麼就你一個人洗碗。”
我擠了點洗潔精擦盤子,隨口說:“小事而已,習慣了。”
柳妄之冇再吭聲,要不是戳在背上的視線燒得慌,我都以為身後已經冇人了。
我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忍不住回頭給了他一記眼刀:“大仙,你能不能高抬貴眼,去外麵看下風景?”
柳妄之眉梢微挑,慢慢朝我走來:“你身材不錯,腰細腿長,適合穿裙子。”
……這蛇又開始了,前一秒還一臉寡淡,後一秒思維突然又往這種奇怪的地方跑。
我剛想回頭瞪他,他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胸膛貼著我的背,用手臂環住我的腰,另一隻手貼著大腿一路往上,包著我的半邊臀瓣不輕不重的一捏,咬著我發紅的耳尖低語:“白汀月,今天我幫了你,你打算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