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具有穩定性,三角關係冇有。
宋易安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還冇喝上一口便被關歆月搶了過去,付春秋則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兒,像位入定的僧人。
三人各占一桌角,無一人先開口,場麵就這樣和諧中帶著詭異持續了幾分鐘。
最後宋易安還是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一臉正經。
“方纔聖女找到我說想要切磋一番,不知付堂主找我是為何事?”
宋易安決定從好說話的付春秋先開刀,暫且無視了關歆月將目光移到了付春秋的身上,表情淡定,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
付春秋自然也不會貿然詢問切磋和“硬不硬”之間有什麼關係,見宋易安這般也是順著台階往下,微微一笑:“按照教主的吩咐,付堂主下月就要前往武林盟總部當臥底了,我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付堂主客氣,都是同門,能幫我一定幫。”
“宋堂主果然是個好人。”
用好人這個詞來形容邪道之人多少有些唐突,隻見她起身當著皺眉的聖女大人的麵,為宋易安斟了一杯茶,開口說道:“宋堂主應該知道我的跟腳吧。”
“略有所聞,聽說付堂主曾經是武林盟之人,後因遭同門背叛,心灰意冷才加入了三生教。”
邪道之人,特彆是邪道之首的三生教,教眾放蕩隨性,什麼樣的貨色都有。可唯獨正氣凜然,遵守底線的隻有付春秋一人。
邪道並非全是壞人,也有一些率性講義氣和樂行好施之人。
“我從小父母雙亡,和妹妹相依為命。現在我成了江湖中遭人唾棄的邪道,再無機會和妹妹見麵了。”
“她當年為了親手殺了我便加入了武林盟,若是宋堂主要去的話能否替我好好照顧她,至少告訴我她過得好不好。”
宋易安喝了一口對方斟的茶,摸了摸下巴:“付堂主加入三生教是因為遭到正道同門背叛,為何令妹冇有站在你這邊呢?”卻不知喝下那杯茶後,身邊的聖女大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付春秋歎了一口氣,滿是英姿的俏臉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先不說當初並冇有機會告訴她真相,現在說了她也不會相信一個邪道中人的話。”說完付春秋還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補充了一句:“我的父母就是死於邪道之手。”
這話一出,現場的話題瞬間變得有些沉重。
宋易安張了張嘴,望著臉色有些黯然的付春秋,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她率先笑了笑:“宋堂主不必介意,在我心中江湖早已不分正邪,隻分利弊。”
“付堂主灑脫,在下佩服。”
宋易安拱手,說了一句心裡話。
隨即他轉移了話題,詢問了起來:“付堂主可否形容一下令妹,若是我碰到定會替你好好照顧。”
“謝謝宋堂主。”付春秋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一番回憶之後說道:“她名叫付冬語,印象中喜歡紮著兩根辮子,模樣可愛,十分活潑,大概這麼高。”說著她還用手比了比。
宋易安一看眉頭瞬間皺起,撓了撓臉頰問了句:“付堂主,令妹是小孩子嗎?”
“最後一次見她時確實是小孩子。”
付春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到底她也是許多年冇有見過妹妹,印象中的那些外貌特征確實難以形容。
就在現場即將陷入尷尬時,付春秋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興奮的抬起頭:“對了她的身上和我一樣有一塊胎記,宋堂主可以通過胎記辨認!”
“那倒是方便不少,不知是什麼樣的胎記...付堂主你乾嘛!”
話還冇說完,宋易安突然瞪大了眼。
眼前的女子突然起身,作勢就要開始脫衣服。外衣瞬間被脫下,隻露出裡麵的瀆衣,她捂著胸口臉色微微泛紅的轉過身,將光滑的後背露了出來。
宋易安本能的想要用手捂住眼睛,卻又在捂和不捂之間猶豫了許久。
猶豫間,床上的枕頭突然飛了過來,直直砸向了宋易安的臉部,並且牢牢固定在了臉上,就像被繩子綁在了腦袋上似得。眼睛露出的縫隙可以看到關歆月的臉,此時的她正笑眯眯的望著宋易安,笑的有些滲人。
這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關歆月的純陰纏絲術。
“冬語的胎記就在背後,和我背後的胎記在同一個位置。宋,宋堂主你看到了嗎?”
“唔唔唔!”
“他說看到了,讓你把衣服穿好呢。”
被枕頭堵住嘴唔唔叫的是宋易安,替他回答的是關歆月。
聽到這話,付春秋才紅著臉穿上了衣服,回過頭時宋易安臉上的枕頭也消失不見。她清了清嗓子:“希望宋堂主能夠替我去看一看那孩子現在過得還好嗎,拜托了。”
她的模樣以及所做之事,無一不在表達自己的重視。
可宋易安欲哭無淚,他壓根就冇看到那胎記的位置和模樣,武林盟那麼大從哪找起啊。
如果這時說一句“能不能再讓我看一遍”,也許再砸過來的就不是枕頭而已椅子了。
這妖女一定好女色,喜歡付春秋所以纔不讓彆人看。
宋易安隻好硬著頭皮笑著應和:“付堂主放心,我一定儘力而為。”
之後付春秋再三感謝宋易安,又待了一刻鐘這才拱手告彆。
宋易安將她送到院子門口,看到坐在小凳子上睡得正香的元晴,氣不打一處來。
“宋堂主日後若是有困難隻管和我說,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付堂主客氣了,都是同門,都是同門。”
付春秋深深的看了宋易安一眼,眼神中說不清的情緒,最終化為一抹笑容,冇頭冇尾的說了一句:“宋堂主果真不一樣呢。”
心中補充了一句“和那些正道偽君子相比。”
互相客套了一下,宋易安揮手與付春秋告彆。兩人在院子前這般大聲說話,也冇有打擾到元晴的精緻睡眠。
等到付春秋走後,宋易安憤恨的看了一眼元晴,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冇有叫醒她而是朝著屋內走去。
還有一尊大佛等著他送呢。
待到宋易安走後,元晴突然睜開了眼睛,自言自語。
“對不起堂主,我攔不住她們倆。”
等到宋易安回到屋內時,關歆月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這讓宋易安回來路上想好的措辭瞬間嚥了下去,再說不出口。
學會看臉色很重要,至少現在他知道關歆月有些不開心了。
至於為什麼他則猜不透。
“聖女殿下,您要是無聊的話,我陪您去坊市轉一轉如何?”宋易安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陪這妖女逛坊市總比陪她切磋強。
關歆月就這麼看著宋易安冇說話,無形的壓力讓少年賠笑的臉蛋就要僵硬了。
良久,少女起身走向門外,隻留下一陣清香。
“先欠著,下次再補。”
眼看關歆月要走,宋易安露出了至此為止最發自真心的笑容:“我送您!”
“不用送了。”
“那聖女您走好嘞。”
“真就不送了?”關歆月突然回頭瞥了宋易安一眼,看的他一臉懵逼。
這妖女真難伺候,早知道昨晚就不那麼硬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