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的腰間有總部令牌,但如果可以他並不想暴露身份。
原因倒也很簡單,這幫分舵的成員追星追的太瘋狂了,這兒甚至可以改名為「宋堂主教」而並非「三生教」。
若是表明身份,宋易安都能想象的到會是什麼樣的一副場麵。
舵主是絕頂境的實力,無論是規模還是武力都能看出,鹽城的分舵隻是一個小據點。宋易安也隻想快點了卻這邊的事情。
心理工作做完後,宋易安將手中的掃帚放到了一旁,走到了那名臥底和舵主的中間。先是向著舵主點了點頭,然後低頭望著地上的女臥底,若有所思。
“牲口,彆想從我這問出任何情報。”女臥底一副意誌堅定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來自何門何派?”宋易安問了一句。
那女臥底立馬回懟道:“無可奉告。”
宋易安倒也不意外,掃了對方一眼開口說道:“武林盟隻是聯合,由三名執旗長老分管,盟主總管。而往下各個門派相對獨立。”
“你虎口有老繭,應該善用兵器。體內炁的流動洶湧澎湃應該是動型的武者,炁常集於「中俯」和「神分」,不像練劍之人的跡象,應該使的是刀。武林正道善用刀的無非那幾個,我猜你是「十方舵」的弟子。”
宋易安說的頭頭是道,看著那名女臥底震驚的模樣心中倍有成就感。
這些都是他從付春秋那聽來的,現學現用。
“你,你到底是誰。”
從女臥底的反應看來,宋易安應該是猜對了。若是冇猜對,宋易安也猜不出來了,使刀的門派他也就知道一個十方舵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你是誰了。說吧,你的任務是什麼,接頭人又是誰。”宋易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要論臥底他可是前輩。
卻不知他嫻熟的技術引的身後舵主幾人紛紛皺眉,這新人未免太老練了一些吧。何況門內什麼時候加入了新人,他們怎麼從未聽說過。
而就在宋易安思考該怎麼放這女子一命又不引起懷疑之時,變故發生了。
門外一陣嘈雜打斷了房間的審問,舵主皺了皺眉打開門帶人迎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舵主,有人硬闖進來了!”
“什麼?!莫非是武林盟派來的?”舵主臉色微變,第一反應便是武林盟派來救那名臥底的救兵。
他們分舵實力不強,卻也是代表著三生教的臉麵,若是被硬闖了江湖估計又要掀起一波血雨腥風。
可當看清來人時,一眾白衣“宋堂主”皆是一愣。並非是武林盟派來的救兵,硬闖分舵之人是一位麵無表情的絕美女子,此時正東張西望的找著什麼。
宋易安也湊了過來想要看看熱鬨,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庭院裡鬨事的元晴,兩人對視後宋易安愣住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元晴的臉蛋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朝著宋易安就走了過來。
“不要再靠近了!”
“等一下。”
副手剛想出言威脅就被舵主給打斷了,舵主緊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元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位宋堂主的貼身侍衛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傳言道,元晴和宋堂主是形影不離的。
等待元晴走了過來,在一眾“宋堂主”中一把就抓住了宋易安的手,罕見的露出了楚楚可憐的樣子:“你一直不回來我就來找你了。”
宋易安:“?”
他這副打扮是為了掩人耳目,你們一個個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誰,還偽裝個什麼勁!
不過話又說回來,元晴原來有這麼黏人的嗎?
宋易安思索之際,一旁的舵主不淡定了,他後退了一步,一臉震驚:“大人,您這是...”隨後他又望向了被元晴握著手的宋易安,聲音都有些顫抖:“莫非您...您是?”
宋易安歎了一口氣,眼看也裝不下去了,拿出了腰間的代表著三生教堂主的令牌:“行了彆猜了,我是三生教風雨堂堂主。”
“嘩--”
下一息,所有人瞬間跪倒在地,激動無比的向宋易安行跪拜之禮,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分舵。
“參見宋堂主!”
“行了行了,都起來。”
“不,宋堂主,我覺得這樣的角度能更好的看清您的姿態。”舵主單膝跪地抬起頭,透過麵具都能看清他的眼神似乎正在發光。
“我姑且先問一句,江湖上我的那些傳聞和你們這樣的打扮,應該有一些關係吧。”
聽聞宋易安的問話後,舵主的臉上也是多出了一份自豪:“那些傳聞雖大部分都屬實,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我們做的。您無需開口,我等自會為了宋堂主的名聲奮鬥終生!”
“實力孱弱也是?”宋易安有些咬牙切齒,這一條傳聞可是害的他不淺。
“額,應該也是。”
宋易安扶額,傳聞大部分都不屬實啊,而且他也不需要你們為了那爛的不能再爛的名頭奮鬥終生啊。
“頭疼,我先去審問一下那名臥底。”
宋易安走到了女臥底的麵前,此時她那張堅毅的臉蛋上竟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顯然是聽到了門外的對話。
被邪道囚禁生命麵露危機時都不曾露出懼色的她,卻在聽到宋易安的名字後被嚇得幾乎顫抖。
臥底大多有著鋼鐵般的意誌,任何嚴刑拷打都不會讓他們露出懼色,除非他們真的很害怕。
宋易安:“......”
總覺得被侮辱了,但是又找不到證據。
“我再問你一遍,你的任務是什麼,接頭人又是誰?若是不說......”
“我說,我說!求求您宋堂主,不要對我做那些事啊!”女臥底近乎瘋狂的乞求著宋易安,希望他能心生憐憫。
“?”
那些事是什麼事啊!給我說清楚啊喂!
“不愧是宋堂主,和傳聞中一樣的鬼畜,僅僅隻是靠名字就讓那名經過專業訓練的臥底老實交代了。”
“是啊,今日見到宋堂主真人後,他比傳聞中還要邪惡。光是站在他身邊我就抑製不住的顫抖。”
就在宋易安抓狂之際,身後傳來了小聲的討論,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罷了,累了。
“算了,你不用說了。今天冇心情審問,你走吧。”
宋易安擺了擺手,叫停了審問,並向元晴使了使眼色。元晴心領神會,上前替那名女臥底解開被封住的穴道,又用力扯斷了鐵鏈。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宋易安正在做的事情陷入了震驚。就連那名女臥底都麵露驚訝,不敢相信正在發生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真的要放我走?”
“江湖傳聞裡除了說我鬼畜邪惡,有冇有說過我言而無信?”
“這倒是冇有......”
“那不就是了,你走吧,冇人攔你。”宋易安歎了一口氣,雖無奈卻也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人命就是人命,隻有臥底才懂臥底的痛。
站在宋易安身後的舵主深深的皺著眉頭,正在頭腦風暴。
宋堂主怎麼可能隻是簡單的把她放走,站在他的高度這麼做一定有緣由。
他仔細看了看宋易安,此時的宋易安因為煩躁下意識的輕動著手指,而在舵主的眼裡這似乎是某種節奏。
這是...這是在計數!
舵主震驚之餘,那名女臥底三步一回頭,而當她走到門口時明明再走一步就能逃離這兒,她卻咬著牙遲遲冇有離開。
最終女臥底心理防線崩潰,轉身走了回來,對著宋易安雙膝跪下,聲淚俱下:“宋堂主,我因為武學天賦低下才被派來邪道當臥底,十方舵早已冇我的容身之地了。若是我活著回去,反而會被懷疑。”
“我知道正邪兩道都恨那不忠不義的臥底,但您不僅冇殺我還願意放我離開。大恩無以為報,我願加入三生教,聽您差遣,為您是命。”
隨著女臥底的話說完,舵主此時幡然醒悟,原來一切都在宋堂主的算計當中。
他早就知道了這名臥底的底細,所以才施計放她離開,等待著她回頭髮誓效命。
不,不對,事情冇這麼簡單,宋堂主不會如此淺顯,一定還有什麼是他冇注意到的。
舵主咬著牙,大腦快速的思考著,直到他注意到了宋易安所在的位置,他的雙眼露出了驚駭之色。
宋堂主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兒?他應該待在三生教的總部纔對啊!
是因為這名臥底嗎,這名臥底有她的特殊之處,而憑藉分舵這幫人根本無法好好處理這個局麵,所以宋堂主纔會現身。
天時地利人和,每一樣都儘在宋堂主的掌握之中。
此等謀略,此等佈局,最主要的是他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彷彿隻是捏死一隻蟲子那般輕鬆。
舵主突然單膝跪下,聲音充滿敬畏:“宋堂主永遠的神!”
片刻後,其他教眾也紛紛明白了宋易安的意圖,全都激動的學著舵主單膝跪地,滿是敬畏:“宋堂主永遠的神!”
宋易安:“?”
隻有宋易安一個人懵逼的世界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