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把荷包遞給大狗,大狗倒是有骨氣,死活不接,兩隻胳膊背到了身後:“大狗不能要潘大哥的錢。”
潘清:“這可不是白給你,是借給你的,你阿奶的病不能再拖了,先拿這些錢去冀州府保善堂瞧病,那個老張大夫醫術高明,更有德行,斷不會多要你診費的,藥也在保善堂抓,你阿奶的病好了,你才能拜師傅學本事去啊,不然哪能放心。”
大狗咬著唇半晌接了過來:“等以後大狗掙了錢,連本帶息的還給潘大哥,潘大哥放心,大狗是七尺男子漢,絕不會賴賬。”
潘清拍了拍他:“潘大哥信你,快去吧,彆耽擱了,這病不是彆的,耽擱著就成大症候了。”
大狗點點頭:“我家後鄰家養著牲口,常往冀州府拉個腳什麼的,大狗這就去他家。”
潘清:“快去吧,給你阿奶多蓋兩床被子,雖是春天,一早一晚的也冷,你阿奶是病人,不能著涼。”
大狗應著,走了兩步,忽的站住,跪在地上磕了個頭,不等潘清反應,已經跳起來跑遠了。
潘清這才轉身家來,她娘拉著她道:“剛你出去娘纔想起來,那孩子日子艱難,咱家雖不富裕,好歹能過得去,娘手裡還有些存項,該多給他些纔是。”
潘清搖搖頭:“娘,他家的日子雖難,大狗卻是個有誌氣的孩子,就剛那些還是我說借給他,他纔拿著的 。”
潘永山:“三歲看老,這孩子窮的有骨氣,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潘清點點頭:“困境中才能磨鍊出堅韌,有道是烈火煉真金嗎。”
雲娘笑道:“你這孩子大道理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跟堂上斷案的大老爺似的。”
說著臉色微微一暗,看著女兒眼裡縈起絲絲愧疚,本該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若不是那場禍事,如今的年紀也該定親了,必然也是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可如今卻連女兒身都不能露。便如此也不知老爺的冤屈何年何月才能伸張。
潘清雖仍不清楚自己身世具體的秘密,卻也大致猜到了,這樣的事兒擔在她娘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肩上,實在有些不人道。
想到此,岔開話題道:“娘,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啊?”
雲娘回神:“娘早就做好了,就等著你們爺倆回來吃呢,都在灶上溫著呢,我這就給你們端去。”
潘清推著她娘坐到桌子旁:“娘做飯累了,先跟爹坐,清兒去端菜。”說著往灶房去了。
雲娘待要跟去,被丈夫攔住:“你就坐下吧,這早上忙活,難道不累。”
雲娘:“我累什麼,天天在家閒著,不過做做飯收拾收拾院子罷了,倒是你跟清兒,以後天天都得去衙門,才累呢。”
潘清端了菜過來,聽見她孃的話,知道不放心自己,插嘴道:“娘就放心吧,清兒已經十五了,也該有個差事,更何況還有爹在旁邊幫著清兒呢。”
雲娘夾了一筷子菜在她碗裡:“衙門裡不比彆處,彆瞎逞能,雖說是一個衙門裡頭的,需知道人心難測,咱也不害人,可這防人之心卻不能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