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靜如水,坦然和他相對。
“從興業離職,撤稿,道歉——”他轉過頭,稍顯憔悴的麵容依然俊美如儔,“——給殷柔晴,道歉。”
雲淺月咬住了下唇。
所以,他三番兩次找過來,歸根結底,隻是為了殷柔晴。
為了他的殷小姐不受外界非議的委屈……
可能,還是為了避免,將來這段風流官司曝光,給他的殷小姐落下一個第三者插足的壞名聲?
虧她剛剛還自以為掌握了和他相處的精髓,稍微有點遺憾。
但轉瞬間,雲淺月又笑了。
“我以為,章特助轉述得,不夠清楚。”
“離職可以,撤稿,不可能,”至少讓她撤稿不可能,除非興業願意妥協,
至於給殷柔晴道歉,
“絕不可能。我有冇有造謠,裕爺最清楚。”
江裕樹轉回頭去,雲淺月清晰地看到他後牙槽重重地磨了一下。
“雲淺月,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裕爺從來冇有給我過任何機會,談何最後一次?”雲淺月打斷了他,她語氣難掩輕諷,“何必裝得好像,給過我多少大方恩惠。”
江裕樹眸中的寒意,霎時四溢。
雲淺月已經低下頭,客氣疏離,“我還有事,裕爺也日理萬機,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她轉個彎,疾步離開,順帶在前方拐入一條單行道。
所幸,江裕樹冇有再追過來。
或許是因為無法逆行,或許是談判失敗,再冇有追上她的必要。
雲淺月總算鬆口氣。
她現在真的太忙,事情件件重要且緊急,不容分心。
她因此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了一點從前江裕樹不想理她的心情。
是她過去太閒了……
閒到全部的世界,所有的注意力,都隻能放到一個男人身上。
結果,獻祭了自己,還顯得廉價無比。
……
和任泓的深度采訪約在三天後。
恰好他要飛到珅城拍個廣告,團隊給了雲淺月罕有的三個小時。
聽到風聲的同事們,看雲淺月的眼神又降了一次溫。
任泓走紅之後堪稱勞模,每天行程排到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他時尚感強,盤靚條順,業務熟練,異常勤勉,常常這邊結束一個通告,就要踏上飛往另一個城市的飛機。
休息全靠趕路。
雲淺月能拿到三個小時,在同事們的眼中,隻能歸咎於有更大的資本插手,為她爭取到了得天獨厚的采訪資源。
“太子爺真的很寵她。”
“寵是真的寵,卻未必是好事,萬一接不住這麼大的資源……”
“……丟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臉。”
“德不配位的下場,嗬嗬,拭目以待。”
背地裡的議論,雲淺月多少聽到了一些。
但她不以為意。
在江裕樹身邊呆了十三年,還有什麼剜心割肉的話語冇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