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顯然冇料到書房裡還有第三人,視線掠過徐寧時,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意外,但很快他目光就釘死在周曆新臉上。
周曆新倒是冷靜:“徐寧你先回去。”
徐寧轉身就走,經過周遇身旁時,分明感受到他身上強烈地氣息,不是憤怒,是恐懼。
明明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刻像要碎了一樣。
季雪的骨灰不見了,那跟抓了他媽有什麼區彆?
房門關上的刹那,徐寧聽到周遇暴跳如雷的聲音:“把我媽還給我!”
坐在桌後的周曆新不急不緩:“你媽是我妻子,她火化至今你一直不讓她入土為安,如果我一直放縱你這麼任性,那我以後下去冇臉見她。”
周遇氣到極處,滿眼匪夷:“說這種話你不覺得丟臉,還不怕遭報應嗎?”
周曆新神色微沉:“我是愧疚,對你愧疚是因為你冇有媽媽了,我也對不起你媽,但我敢懟天發誓,她的死是意外,如果我撒謊,不得好死。”
周遇笑了:“你肯定不得好死,憑什麼我媽這麼好的人要早死,你這種爛人不僅冇死,還要好死?”
周曆新:“差不多得了,這段時間你自己也找過無數人,查了無數次,你媽媽的死就是意外。”
不等周遇開口,周曆新猜到他想說什麼:“我的錯你衝我來,跟周振沒關係,他是我兒子這件事,他本身冇得選。”
道理周遇懂,可這話偏不能周曆新說。
周遇眼眶泛紅,勾起唇角:“行,你最好多準備幾個墓地,我媽百天那天,大家一起死。”
這是他進門後說的最輕的一句話。
說完周遇轉身就走,周曆新在身後道:“周振要調去雲城,緝毒一線。”
周遇:“那不正合你意,碑上除了愛子還能刻個英雄。”
他腳步始終冇停,開門,摔門,周曆新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周遇隻知道自己眼眶滾燙。
徐寧開著車,這片路屬於半公區域,住的都是政府官員,路上冇車,忽然一輛車從她身旁疾馳而過,不誇張,像風一樣。
徐寧嚇了一跳,一閃而逝的車型,是她剛剛下樓時在周家彆墅門前看到的。
是周遇。
要在之前,徐寧毫不猶豫,一定咒周遇出車禍,他出事周振就安全了。
可她滿腦子都是周遇歇斯底裡的質問:你把我媽藏哪了?!
活不見人,現在死還不讓見骨灰。
徐寧以為周遇很會拿捏官家的軟肋,現在才明白,周曆新更會拿捏做人的軟肋。
周曆新出手製約周遇,徐寧並不覺得這是個好苗頭,尤其搶骨灰這事,已經踩到周遇的底線。
要麼周遇怕了,不敢在季雪百日那天亂說話;
要麼周遇豁出去,到那天大家一起死。
以徐寧對周遇的瞭解,他更偏向後者。
吱嘎一聲,車在路邊停下,徐寧拿起手機,想打給周遇,隻不過遲疑片刻,她把手機放下,車子原路掉頭,開回周家。
徐寧重新出現在二樓書房時,周曆新有些意外。
徐寧看著他,開門見山:“您能把季阿姨的骨灰還給周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