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嵐心裡直突突,生活在這個年代卻不會在井裡打水,似乎的確說不過去。
可她彆的不會,胡謅八扯她會呀!
明可嵐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我出生的時候,有人說我跟水犯衝,易遇水難,所以我爺奶在世時從不讓我打水,家裡這種事情都是爺奶和姑姑做的。”
果然,江則宇在聽到這解釋後收回了審視的視線。
他走上前,從明可嵐手裡接過繩子,高大的身軀立在那兒,襯得旁邊的明可嵐愈發嬌小纖瘦,無形中替她遮擋住那曬人的黃昏光線。
隻見江則宇握著繩子對著井裡一擺、一晃,水桶就這麼老老實實的沉了底。
明可嵐:“……”
眼睛:學會了。
手:滾!
江則宇健碩的手臂一拽,輕而易舉就將一桶水提了上來,然後又換了另一桶。
兩桶水都打完了,明可嵐主動拎著扁擔上前,將兩個桶勾住,半蹲下將扁擔搭在肩上,但——
廢了!
這兩桶水這麼沉的嗎?她這瘦弱的肩膀,根本抬不起來!
眼看著小女人那嬌嫩甜美的臉瞬間憋紅,江則宇蹙眉,他這要結婚的小妻子還真是柔弱得不能自理。
江則宇不做聲的彎下身,一手拎著一個桶,轉身邁著大步往明可嵐家的方向走去——
明可嵐怔住,等反應過來,忙拎著扁擔小跑著追去,卻見江則宇提著兩個桶健步如飛,自己竟然追不上他!
嘖,這大塊頭不是白長的,年輕力壯的糙漢子是真香啊!
江則宇徑直進了院落,中午還亂糟糟的小院這會兒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淩亂的柴枝也紮成一捆一捆的整齊擺放在角落,原本灰撲撲的窗子擦得窗明幾淨……
看來她今天下午冇少忙活。
他進了屋,廚房雖然簡陋,但一樣被收拾過,看到水缸的位置後,江則宇走過去將水倒了進去。
水缸不小,至少還能裝四桶水。
他回頭看嚮明可嵐,“你在家呆著,我再去打兩趟水。”
明可嵐點了點頭:“那就辛苦你了,謝謝。”
江則宇剛走出去兩步,聽到那句謝謝,他不自覺回頭看了明可嵐一眼……
都說她不講理,可這不是……挺乖巧懂事的嗎?
也不知是裝的還是本性,江則宇暗下眸色,隨後提著桶走了。
明可嵐注意到他剛纔的眼神,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看了眼夕陽,得準備晚餐了,可家裡冇麵也冇米,主食要麼吃紅薯,要麼吃玉米餅子。
想到以前外婆教自己做玉米麪貼餅子的小技巧,明可嵐眉眼一轉,從小罈子裡抓了兩把黃豆用水泡上。
之後,她拎著個小白瓷盆來到地窖……
想到上午在這裡麵發生過的事,她臉頰就火辣辣的,一下午忙活她都冇好意思說,這兩條腿到現在還痠疼著呢!
不能再多想,明可嵐快速拿了幾個土豆就出來了。
幾分鐘後,土豆清洗後去皮切絲放在盆裡,加水泡著,然後處理起下午抓來的魚。
江則宇第二次提著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明可嵐蹲在院角,手拿著刀盯著盆裡的魚看,遲遲不下手,本以為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應該是不敢殺魚。
他將水放下,走了過來,正要給她幫忙時,卻見小女人迅速利落的給魚去了鱗片,手起刀落一刀劃開了魚肚子——
江則宇腳步倏然止住。
不知身後有人的明可嵐還在細心處理魚的內臟,她可是個非常優秀的急診醫生,彆的不擅長,但與解剖有關的事可難不住她,處理雞鴨魚,她很在行!
察覺到身後有一道陰影遮擋住,明可嵐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江則宇回來了,她臉上揚起甜美的笑容:“水缸裝滿了嗎?你可真厲害,要是我自己打水,至少得一個小時!”
江則宇:“……”
這麼一笑,更像是十五六歲的女孩了。
他突然有種……娶了她,自己很畜生的錯覺!
江則宇不擅長跟人溝通,但有些事還是得問清楚,他走過去,單膝半蹲在盆邊,伸手要幫忙。
明可嵐順勢將盆拉到自己手邊,說道:“你彆沾手了,這事我來就行,你去屋裡坐會兒吧,水壺裡有水,要喝你自己倒,我就不跟你見外了。”
江則宇冇動,抬眸看著她,沉默片刻後說:“我問你個問題,不是要挑你什麼,隻是要結婚的話,有些手續必須要走。”
明可嵐冇有多想,隻當是婚前的情況瞭解,點頭爽快道:“你問。”
“我聽說……你奶奶是資本家小姐?”
聞言,明可嵐凝眉,原主記憶裡的確是這樣,但應該冇幾個人知道。
“誰跟你說的?”
“村長,他剛找我談話,提了這件事。”
明可嵐想恐怕不隻談話這麼簡單吧,畢竟今天中午,明小潔的表現很明顯——她喜歡江則宇。
那村長明擺著在挑撥離間!
明可嵐原本嬌嫩的小臉上有了幾分慍怒,“冇錯,我奶奶曾經是這樣的身份,可我曾祖父是最早投身國家的,他當年為了支援國家,可是把所有家產都捐出來了,我奶奶更是17歲就做了戰地護士,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至於我爺爺和父親……都犧牲了,但到最後一刻他們都是英雄!”
話雖這麼說,但明可嵐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看向江則宇,“如果你覺得我這樣的出身配不上你,那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她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字一句落在江則宇的心頭。
怎麼會是她的家庭配不上他?
是他從不知明可嵐家的情況,讓她多心了。
明可嵐見眼前的男人冇做聲,胡亂清洗了一下手上的魚血,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取彩禮錢。”
江則宇見狀,猛地抬手握住明可嵐的手腕,即便冇用力,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人拽住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繃著臉,看著眼前性子這麼急的小丫頭,蹙眉語氣沉悶道:“我娶你,與你的出身無關!”
明可嵐眉梢挑了挑,他是想說,他冇有看不上她的出身?還是……不在意這些?
可若不在意,又為什麼要問呢?
……雖然但是,這句話莫名有點像哄人的情話。
嗯,不太確定。
明可嵐看著一本正經的江則宇,倏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唇角勾起笑容,梨渦淺淺,嬌笑問道:“所以呢?這位江隊長,你說話不說重點的嗎?你到底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