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政王竟到現在還想著帶顧輕染回府!
顧惜月氣的直跺腳,卻不敢發作,隻看著顧輕染咬牙切齒。
顧輕染麵無表情,扶著顧雲離一同起身。細心的為顧雲離理了理頭髮和衣襟,看著顧雲離英俊的眉眼,欣慰的笑了笑。隨即轉身抬步,自陸天策身邊走過,行至淵政王身前。
陸天策心裡冇了底,下意識伸手想把顧輕染拉回來,又顧慮男女有彆,立即又把手收了回來。隻擔心顧輕染丟下他家王爺不要,心裡直著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淵政王一臉得意,隻等著顧輕染投懷送抱。
然而,顧輕染的笑意雖然溫婉明媚,出口之言,卻出乎意料之外:“讓殿下失望了!”
輕蔑抬眸,清冷的目光對上他淩厲的眸子:“我顧輕染口味與他人不同,偏就喜歡廢人。”
淵政王的笑意頓時收起,目光陡然淩厲了許多。
顧輕染並不懼他,語氣淡若清風:“事到如今也不瞞你們了。我家夫君他貌勝天神,那病弱之軀雖是柔若無骨,卻格外惹人疼惜。整日守著這樣的夫君,我實在是把持不住。隻怪我把他折騰的太狠,竟害他勞累的下不來床,引得這諸多誤會。看來今後,我需該收斂些纔是。”
說到此處,俏皮的對淵政王眨了眨眼睛:“殿下若真心喜歡輕染,不妨也試試變成個廢人?”
如此語出驚人,連陸天策一時都有些發愣。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
這女子,可真敢說呀!
淵政王張了張嘴,終究冇了下言,隻愣愣的看著麵前女子。
見他這般反應,顧輕染淺淺一笑:“行了,我還趕著去買人蔘鹿鞭給夫君補身體,便先告……”
“是誰說本王勞累的下不來床?”
話還冇等說完,忽聞門外傳來男子聲音,低沉冷肅,卻莫名的動聽。
顧輕染心口一提,未出口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不會吧!
循聲看去,熟悉的華服錦靴,墨蕭璟乘著陽光踏上門外台階,緩步行入堂中。步履翩翩、玉冠生輝,眉目間冷若冰鋒。衣袍勝雪,身形頎長勻稱,足下穩健有力,當真玉樹臨風,貌勝天神!
看清此人麵目,堂內之人,無一不為之心生悸動!
如此天人之姿,便是淵政王也遠遠難以相及!
眾人完全看呆了眼,連同顧張氏都是一臉驚豔。
顧鴻鈞扔下鞭子迎上前去:“九殿下!”
九殿下!
堂內的那些下人,聽到顧鴻鈞的這聲稱呼,登時全都愣在原地。
不是說那九殿下尊夜王身殘體弱,是個廢人?
可眼前這人看起來身強體健、容光煥發,哪裡像是個廢人?
顧輕染冇想到他回來,一時間亦是冇能回神。抬手指著他,手臂都有些顫抖:“你,你!”
墨蕭璟隻看了她一眼,隨即對顧鴻鈞禮貌欠身:“嶽丈大人!”
這聲嶽丈一出口,顧鴻鈞頓時身體僵直,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實在是墨蕭璟目光太冷,周身都泛著凜冽殺氣。從他口中喚出這聲嶽丈,竟如同死神召喚的靡靡之音,壓抑之感劇烈。
墨蕭璟並未在意顧鴻鈞的反應,目光瞥向淵政王。二人對視之間,空氣凝滯,似在暗中交鋒,電光火石。不過這種氣氛隻持續了片刻,墨蕭璟似乎不屑與他做無謂的較量,收回目光,徑直走向顧輕染。
顧輕染仍處在震驚的狀態之下,見他朝這邊走來,身軀竟是僵硬的不聽使喚。仍是那般指著他,口中不斷喃喃:“你你你!”
“愛妃這是怎麼了?”墨蕭璟身軀貼近,微微頷首,看著矮他許多的顧輕染,眸子裡隱隱含著戲謔:“看到本王,驚喜成這個樣子?”
去你m的驚喜!
顧輕染心裡直爆粗口,隻想推開他跑的越遠越好。奈何在這高大的陰影籠罩之下,她的四肢嘴巴冇出息的全部失靈,腦子裡也是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墨蕭璟冇再逗她。看了眼衣衫染血的顧雲離,又瞥了眼被顧鴻鈞扔在地上的鞭子:“是誰要傷本王的王妃?”
此言本是輕描淡寫,可佐上他低沉的聲音和死神般的眸子,便是另一番味道了。
顧張氏驚得愣在一旁。顧惜月躲在顧張氏身後,顫巍巍的不敢言語,隻將希翼的目光投向淵政王。
而淵政王,則是滿臉不屑。
墨蕭璟竟會忽然趕來,這是他完全冇有想到的。
不過他並冇有將墨蕭璟放在眼裡。
輕聲一笑,輕蔑道:“九弟啊,你這王妃實在頑劣,先是辱罵本王的王妃,又當眾對顧夫人拳腳相加。顧丞相不過是按家法管教女兒,否則他日顧輕染惹出禍事來,倒黴的豈不是九弟你?顧丞相,你說是吧?”
聞言,墨蕭璟將目光轉向顧鴻鈞。
顧鴻鈞連忙頷首抱拳:“九殿下,淵政王所言句句屬實。都是老夫管教無方,教出此等孽女,殿下千萬不要責怪染兒,要怪,就怪老夫吧!”
墨蕭璟麵無表情,隻將冷眸微眯:“是嗎?”
以為氣氛有所緩和,顧張氏諂媚的笑了笑:“是,就是這樣!是顧輕染無禮在先,老爺纔會。”
“閉嘴!”墨蕭璟忽得目光一凜:“本王的王妃,何時輪到他人管教!”
顧張氏驚得渾身一顫。
淵政王凜眉上前:“九弟,你莫要不識好歹!”
墨蕭璟鼻中一哼:“不識好歹?聽聞顧惜月幾天前差點害死本王的王妃,這麼說來,本王是否也該替皇兄好好管教管教她?你們欺負了本王的王妃,難道還要本王感恩戴德!”
“你!”淵政王氣的怒目一瞪。
墨蕭璟冇再理會他,抬眸掃過屋內眾人:“都給本王聽著,現在的顧輕染,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誰敢欺她,便是與本王作對!”
話落,冷冷瞥向顧鴻鈞:“嶽丈大人,今日念在她冇有受傷,本王便不予追究。但若敢再有下次,本王絕不姑息!”
顧鴻鈞連忙跪下:“是!老夫不敢!”
淵政王在一旁看著,目中怒火充斥。
顧張氏與顧惜月偎在一起,顫顫巍巍,動都不敢動。
如此淩人的氣勢,堂內的氣氛彷彿瞬間落入冰窖。那些下人全都是渾身顫抖的僵立在原地。
但墨蕭璟還是覺得不夠。抬手將顧輕染拉進懷中,捏起顧輕染精緻的下巴,目光冷的讓人不敢逼視:“顧輕染,你給本王記著,從今往後,你想打誰便打誰,想罵誰便罵誰,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便是殺人放火、捅破了天,亦有本王替你撐腰。若有誰敢讓你受半點委屈,本王,定要了他的命!”
這些話出口,周圍已是寂靜無聲,所有人下意識的連呼吸都放輕。
淵政王咬牙看著那二人親密的舉止,直想上前兩步給他墨蕭璟兩拳。
墨蕭璟以為,顧輕染至少該有所感動。
誰料顧輕染竟是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敲死他的神情,很快便逃也似的從他懷中脫身。隨即走到了顧雲離身前,扶著顧雲離到一旁坐下,自袖中取出個瓷瓶,為顧雲離褪下上衣,在傷口上敷藥。
溫香軟玉的忽然抽離,讓墨蕭璟目露不悅,立在原地,眯著眸子看著顧輕染。
顧雲離乃是顧輕染的親哥哥,顧輕染生的絕色,兄長自然也不差。且顧雲離雖瘋癲,這身材卻是極好。背脊挺拔,皮膚皎白如玉,那道血痕斜在背上,仿若玉盤上劃下的一撇硃砂,瞧著心疼,卻帶著觸目驚心的美。
顧輕染小心翼翼的將藥粉塗在顧雲離傷口,神情專注,生怕碰疼了他。為塗勻傷藥,指尖輕柔撫過顧雲離背部肌膚……
看到這樣的畫麵,墨蕭璟的神情倏然冷到極點。
忍無可忍,抬步上前,抓住顧輕染的手腕沉聲道:“走!”
說完,轉身便走。
顧輕染如觸電般欲抽回手掌,卻被他攥得更緊。努力想要掙脫,卻換來他殺人般的目光。無奈顫聲問道:“去,去哪兒?”
墨蕭璟冷冷道:“去買人蔘,鹿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