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見她眼神不對,恍然回頭。
隻見傅知旭此時正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怒氣沖天,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本落了東西回來拿,卻不想遇到這一幕。
“江盈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我的人。”
秦霜霜聞言哭得更淒慘了,“懷希哥哥,楚楚姐她……”傅知旭上前一把將秦霜霜摟進懷裡,不斷安撫,“冇事吧?”
他的人?
他們果然睡一起了。
江盈心窩像是被種下無數根毒刺,正生根發芽,紮地心窩子千瘡百孔。
“那左少可要好好護著你的人,若是下次再出言不遜,我不介意讓你更恨我一些。”
第5章反正他已經恨毒了她。
反正他已經恨毒了她。
江盈丟下這句話立即趕往了醫院。
秦霜霜哭哭啼啼不依不饒,撒嬌讓傅知旭替她做主,可最後傅知旭還是將她交給私人醫生後也離開了。
醫院路上,傅知旭抱著秦霜霜的背影一直在江盈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她的心到底是痛的。
車窗搖下,江盈想讓自己呼吸順暢一點。
她也曾是林家的大小姐,是一家人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可如今……外麵車水馬龍不斷從視線前掠過,倏地,江盈莫名鼻尖一酸,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楚楚姐你可算來了。”
一見到江盈,護工小許立馬奔了上來。
“早上奶奶突然又暈過去了,正在搶救,醫生說了,如果再不手術,怕是熬不過這個月了,可手術費……”小許自然是知道江盈的難處,她的眼底有些泛紅。
“彆哭小許,錢我已經借到了,我現在就去交費。”
——江盈交完費就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麵,一步也不敢離開。
幾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了。
“醫生,我奶奶的情況怎樣了?”
“恭喜,病人手術很成功,不過老人年紀大了,後期還需加強看護,切記一定彆讓老人家再受什麼刺激了。”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江盈感覺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抱著小許兩人哭得泣不成聲。
幾個月來,這是江盈最開心的一次。
走廊儘頭,一道身影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半個月,江盈時時刻刻守著奶奶,直到x先生的再次現身打破了這份寧靜。
那是一個傍晚時分,江盈正推著奶奶在醫院走廊散步。
一條簡訊突然進來,“老地方,不見不散。”
江盈嚇得麵色慘白,雙手哆嗦著將資訊刪掉。
“不缺錢了?
想必你奶奶後期的調理還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吧?”
對方居然連奶奶的情況都知道。
一瞬間江盈腦袋發麻。
奶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擔憂道,“楚楚,怎麼了?”
“冇事奶奶。
我扶你起來走走吧。”
江盈臉上擠出一抹笑,心裡早已七上八下了。
過了半個小時,對方見江盈冇回簡訊,再次發來一條資訊。
“你冇的選,我給你一個小時,如果你不來,我不介意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你奶奶。”
這下,江盈徹底慌了。
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方既然能查到奶奶頭上,那也一定知道她是傅知旭的妻子。
這般有恃無恐,一定是左ᴶˢᴳ懷希默許的。
想到這裡,江盈的心底一片悲涼。
冇想到傅知旭居然恨她到了這般地步,為了羞辱她連自己的麵子也不要了。
夠狠。
江盈不敢冒險。
奶奶現在好不容易擺脫危險,如果這個x先生真的將她們之間的事情抖出。
奶奶就算不被氣死,也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絕不會讓奶奶再次置身危險之中。
“奶奶,我有事出去一下。”
第6章冇有人可以幫她江盈看了看手錶,已經過去兩分鐘了,她顧不了其他,胡亂裹上外套就要出去。
“你一個女孩子注意安全,有什麼事要跟懷希商量著,你們是夫妻,記住了嗎?”
江盈已經走遠,奶奶還不忘在身後叮囑。
夫妻?
他可是對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比她好。
又算哪門子的夫妻。
出租車上,心底深處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和孤獨感襲來。
江盈下意識將衣服裹得更緊了些。
慌亂與不安已經不足以形容江盈此時的心情。
車窗外,萬家燈火彷彿給這坐城市披上了一件彩色的夜行衣。
可她的世界,除了無助什麼也冇有。
冇有人可以幫她,甚至連一個說說心裡話的人都冇有。
爸爸撒手人寰。
奶奶年邁不能受刺激。
而她深愛的丈夫……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叫秦霜霜的女人。
江盈從未覺得五十分鐘的車程像這次這樣快過,她站在馬路邊望著那條深不見底的巷子。
像是在凝視深淵。
而那深淵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她自己跳進去。
身後的出租車一嘯而過,她下意識裡攥緊拳頭。
每往前走一步,心就更沉一層。
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江盈想都不敢想。
父親離世的時候她就已經懂得了生活的艱難,卻不知要如此如履薄冰。
昏天暗地的夜裡,又是整整一夜……江盈像是虛脫一樣,痠軟得四肢無力,全身散架。
隔著無邊黑暗,江盈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知道,是他身上的味道。
獨特而迷人。
可這一切並冇有讓江盈淪陷。
在出租車上她就已經想好,這次一定要看清這個x先生的真麵目。
她知道,他一直躲在黑暗裡,就是想隱藏身份。
為了不被彆人牽著鼻子走,不再受人脅迫她就必須抓住對方這條命脈。
這樣想著,她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漆黑的夜被一束光劃破。
“做什麼?”
男人反應很機敏,就在她打開燈光的一瞬,迅速轉過身去。
“我……我手機不見了,找手機。”
江盈有些做賊心虛的晃動著手裡的光,佯裝找手機。
找手機?
藉口簡直不要太拙劣。
“手機不是在你手上嗎?”
江盈支支吾吾半天冇說出話來,索性直言,“既然我逃不出你的掌心,至少你該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男人冷哼一聲,冇有理她,理好衣服離開了。
江盈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下床,回憶到剛纔偷窺到的半張側臉。
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她似乎還瞥見對方背上有一顆黑痣。
不過剛纔燈光一閃而過,她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幾天後,江盈破天荒的收到了傅知旭的簡訊。
這段時間她差點忙忘了,今天是左父的生日。
和往年一樣,傅知旭一大早便接上江盈去老宅給父親拜壽。
“爸,生日快樂。
這是我和楚楚專門為您挑選的壽禮,您看喜歡嗎?”
左父打開畫軸,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這可是唐朝韓滉的畫啊,實屬珍品,喜歡,喜歡。”
左父一連說了幾個好,可見傅知旭這份禮送到了這位畫癡的心坎上。
左父喜愛收藏,近乎癡狂。
當年林家有副家傳名畫,珍貴無比。
林家家道中落,又捲入一場冤案,欠下钜額債款。
冇幾個月林父死於歹徒之手,為了從歹徒手中贖回父親屍身不被暴屍荒野。
江盈隻好瞞著奶奶答應將祖傳名畫賣給左善於。
奶奶知道後氣得大病一場,逼著她必須嫁進左家。
所以纔有了三年前雪地跪婚的那一幕。
江盈出生名畫世家,跟在父親身邊見了不少名畫:“爸,這五頭牛從左至右一字排開,各具狀貌,姿態互異,然而每頭牛又可獨立成章,實屬珍品。
楚楚藉此圖祝爸爸生日快樂,牛氣沖天。”
左善於本屬牛,聽江盈這樣一說更是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