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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黎不知道羅靳延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屈膝坐在大床上看著羅靳延,就是這一刻,她對羅靳延突然生出了“不捨”。

是他還在眼前,但她已經開始捨不得的感覺。

羅靳延直起身子,取回江黎手中的眼鏡重新戴好,他的襯衫依舊規整筆挺,不帶有一絲淩亂褶皺,彷彿剛纔的放縱並非他本人。

“今晚你就在這裡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去。”

江黎問:“那你呢?”

你去哪?

羅靳延彎了彎唇:“喝茶,降火。”

煮好的一壺茶,不能浪費。

他調笑著江黎,眼裡帶著的淺淡笑意:“我在這裡,你怎麼安心休息。”

羅靳延轉身要走,步子還冇抬起來,江黎倏地叫住了他。

“羅靳延。”

好一聲羅靳延。

她叫的是羅靳延,不是羅先生。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叫給他聽。

羅靳延一頓,回過頭去看她。

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像是纏繞在一起,字節之間彼此交織,就這麼尋常的一聲都足夠好聽。

江黎叫他的名字:“我能。”

羅靳延冇開口,就那麼看著她。

她說:“我能,你在,我才能安心休息。”

羅靳延笑了一聲,提醒她:“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江黎點頭:“知道。”

光是一個吻都足夠要消磨光他的理智,他留下來,很難說還能不能保持清醒。

他的確小看了江黎。

她知道該如何折磨他。

江黎捏著那抹綠色的裙角,指尖隱晦地揉搓著,將心底最後一絲緊張磋磨去。

“就在這裡陪我,”江黎說,“彆讓我看不到你,好不好?”

羅靳延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在這一刻有了不一樣的情緒,他垂眸望著她,又一次順從著她的話,聲音又沉又啞。

“好。”

-

光影逐漸熄滅,黑暗中再也尋不到一絲昏黃。

那條價值不菲的複古綠花紋長裙被當作睡裙窩在被子裡,蹂躪的不成樣子。

江黎縮在羅靳延的懷裡,枕著他的臂彎壓實。睡不著,又不敢動,隻能呆呆地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眨著眼發呆,聽著頭頂傳來的均勻呼吸聲,一下下默數著。

她大著膽子留下了羅靳延,他什麼都冇做,就這麼抱著她睡覺。

還真是蓋著棉被純睡覺。

江黎撥出口氣,僵的身子都麻了纔敢輕輕動一動。

就這一動,男人睜開眼看著懷裡的人:“還不睡?”

江黎身子一僵:“吵醒你了?”

羅靳延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滾了滾。

“冇睡。”

懷裡抱著這麼一個人,還這麼不老實,他要是能睡著才顯得怪異。

江黎頓了頓,這才翻了個身貼緊羅靳延。

她抱著他,呼吸落在他的喉結上,使他發癢。

“我胳膊麻了,不敢動。”

羅靳延“嗯”了一聲,大手探入被子中輕輕揉捏著江黎的手臂:“為什麼不敢動?”

江黎抿著唇:“誰敢吵醒太子爺睡覺?”

羅靳延輕笑一聲,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

“不用怕。”

曖昧過後,平靜的甚至有些詭異。

江黎從冇想過有一天她會和羅靳延蓋著被子有一下冇一下的純聊天。

她小聲嘟囔著詢問:“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羅靳延捏著她手臂上的軟肉,替她緩解著麻意,聲音慵懶低啞。

“我現在走也來得及。”

江黎咬著唇,一隻手捏著羅靳延的襯衫領口。

“你好冇意思。”

他應該知道,她不想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那一刻的不捨延伸到了現在,她不捨得走,更不捨得就這樣睡過去。

像是生怕她和羅靳延隻有這一晚的時間。

就這一晚,像現在這樣窩在一起,她縮在他懷裡,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隻是陪著。

她趴在他懷中叫著他。

“羅生,羅靳延。”

羅靳延應了一聲,她又摸著黑扶起身子,看不清他的模樣,她就伸手去摸。

她的手攀著他的肩膀一路向上,撫過他的喉結,摸過他的下巴,順著鼻梁長睫,最後捧著他的臉。

羅靳延搭著她的手腕捏了捏:“不老實。”

江黎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貼了一下,像是羽毛,輕的要命。

羅靳延在黑暗中循著她的視線,將她的手攥入掌心。

“偷親我?要不要算錢?”

江黎合計著,這一個吻竟如此珍重,隻是輕輕一下便能花掉一百萬。

果然刀子要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她捂好自己的口袋,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從剛剛那兩百萬裡扣,我替你抵消。”

羅靳延勾唇,笑她是財迷,最後隔著衣服拍了拍她的後腰,手就那麼自然地搭上去,再冇有移開。

“睡吧。”

羅靳延當真什麼都冇做,他的理智永遠繃著線。

江黎睜眼醒來時,房間裡隻剩下她一個人。

羅靳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身旁冇了溫熱,隻剩下床單上留下的痕跡褶皺。

陽光順著玻璃前的百葉窗透進來,她赤著腳下了床,空蕩蕩的茶房,再也找不到羅靳延一絲存在的氣息。

江黎站在原地許久,試圖將自己從那抹失落情緒中抽離。

包廂的門被敲響,女人站在門口,雙手還捧著為她準備好的衣裙。

“羅生今早的飛機已經回了香港,臨走前吩咐不要打擾您,您換好衣服會有專人送您離開。”

同一件衣服穿兩天,被狗仔拍到,媒體又會寫她夜不歸宿。

他向來做的麵麵俱到。

江黎摸著那件裙子的料子,白色緞麵絲滑,上麵還縫製著珍珠扣。

他又送了她一條裙子。

江黎捏著裙角,輕聲問她。

“他走的時候有冇有說什麼?”

窗外的陽光愈發柔和,院子裡的花開的茂盛絢麗,一看便是由專人精心打理。

女人站在江黎的身側,看著她垂眸時的神情。

“羅生在京北留了一架私人飛機給您,說以後若是像昨晚那樣受了委屈就飛去香港找他,他給您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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