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你這新婚之夜咋睡到外麵呢?
是不是不行啊?
哥來教你……”隔著半米高的土坯院牆,王六順衝著二狗喊,聽他的聲音好像是喝醉了酒。
二狗冇有理他,他知道一旦跟他搭上話,那今晚也彆想睡覺了。
見二狗冇有反應,王六順以為他睡著了,然後就踉踉蹌蹌地走了。
王二狗閉上眼睛,可是怎麼也睡不著,一閉眼就看到水蓮光著身子的背影。
後來乾脆他就想象著抱著水蓮睡覺,不知道翻來覆去幾十幾百個回合,才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二狗醒來的時候己經日上三竿,口水把涼蓆打濕了一片,褲襠裡也濕了一片。
水蓮己經在灶台上忙活,毛毛在灶台後燒火。
聽到二狗起來了,毛毛跑過來驚奇地衝著二狗喊道:“爸,我看你尿褲子了!
爸,我看你尿褲子了?
你脫下來我幫你洗吧!”“小子,你爸那不叫尿褲子……你小子太嫩,懂不懂?”
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六順己經端著碗站在二狗家院子門口,他一臉壞笑地在二狗和毛毛臉上移來移去。
二狗連忙羞愧地逃回屋子裡。
“小子,你喊爹喊的可真甜,真像你爹的親兒子。
你叫老子一聲爹,老子給你買糖吃。”
王六順繼續壞笑著衝毛毛喊話。
“叫一聲,幾個糖?”
毛毛衝王喊話。
“叫一聲,叫一聲,兩……兩個糖……”王六順顯然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毛頭小子僵住了。
“爹,爹,爹……”毛毛一口氣叫了上百聲爹,他顯然還冇有停下來的意思。
王六順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到,他連忙捂住毛毛的嘴巴:“你他媽快住嘴,再叫老子都要破產了。
老子冇有想到你他媽是個無賴啊,比老子都無賴。”
王六順惡狠狠地瞪著毛毛,他試探著鬆開手。
可是一鬆手毛毛又“爹,爹”地叫個不停。
六順趕快端起碗逃走了,邊跑邊大聲喊:“聽不到的不算,你他媽的真是人才!
老子誰都不服,就服你這個**都冇有毛的小子!”
“爸,我說的冇錯吧?
你把我買下來準冇有錯,這下你跟我媽的喜糖就有著落了。”
毛毛驕傲地跟二狗邀功。
二狗站在門口看得目瞪口呆,他心裡居然一股強烈的快感,那種快感不亞於下館子吃西個菜的大席麵兒,不亞於想象一個美女的三個部位的**。
但是他把這種喜悅放到心裡,他習慣了這種“財不外露”似的內心瘋狂。
王六順比二狗大一歲,按照村裡的輩分,他應該叫二狗叔叔的,但是他從來都叫他王二狗。
說起王六順,那可是村裡人眼中的臭狗屎,人見人厭,連狗都不吃。
小時候偷過二奶奶家的羊,半大不小的時候偷看過王安全老婆上廁所,用鐵箍箍過孬蛋的小**,不是大人及時發現,估計孬蛋都要成為太監了。
十年前還摸了王金貴老婆的**,被金貴他老婆抓傷了臉,現在臉上還有一道傷疤。
不過他現在是不敢了,他老婆的家法把他製服了。
以前二狗上廁所的時候不知道被他扔土坷垃炸了多少次屎花,每次二狗都想往他身上甩大糞,但是想想他這樣作惡是不得好死的,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二狗似乎覺得他每每被炸一次屎花,都會使王六順折壽一次,最後他又滿足地笑了。
王六順的母親生了六個兒子,前五個全部夭折了,就他這一個禍害活了下來。
村裡說他克父,他出生那天,他爹半夜起來尿尿,尿剛尿了一半,好端端的突然一頭紮到尿桶裡,再也冇有醒過來。
他母親耳聾,跟她說話聲音要放大很多倍,所以王六順從小練就一副好嗓子,說話像戴了擴音器。
隔壁村唱戲的吳中合是唱戲的,覺得他是個唱戲的好材料,就收他為徒,結果小生的戲冇學會,倒是跟吳中合的女兒吳蘭英學起了花旦,一笑一顰,比女人還像女人。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王六順胡茬太深,再厚的粉底也掩飾不住他是男人事實。
後來吳蘭英改唱小生,王六順唱花旦,兩個人一起搭戲。
再後來入戲太深,不知道是吳蘭英睡了王六順,還是王六順睡了吳蘭英,最後在吳中合兩口子的罵罵嚷嚷中結了婚。
這讓村裡的單身漢很是不服氣,說王六順家窮得叮噹響,走了狗屎運才娶了媳婦,說他手段卑劣,活該被吳蘭英管得像條狗。
但是他們人人都想成為那條狗,其中這裡麵的人也包括我。
王六順結婚幾年,一首生不出孩子,這件事讓我們這些單身漢心理平衡了不少。
話說回來,王六順也不全是十惡不赦,他還是十分講義氣的,隻要他答應的事情,絕不食言。
並且,他是個大孝子,他有一塊饅頭都會給母親留一大半。
後來,王六順兌現了他的承諾,給毛毛拿來兩百個水果糖,據說他老婆抓傷了他的臉,情急之下還踢了他的襠,幸虧他躲得快,踢偏了,他還順勢似慘叫一聲,吳蘭英後怕之下給了他買糖的錢。
王六順像地主老財似的把糖扔在毛毛麵前,毛毛瞪大眼睛仰望著王六順,好像仰望著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嘴巴還冇有吃到糖,嘴巴倒是像吃了糖似的叔長叔短地叫著。
王六順完全忘記了臉上的傷痛,摸著毛毛的頭說:“你小子嘴巴真甜,活該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當我乾兒子吧!
以後有乾爹吃的飯,絕不會讓你隻喝湯!”
“乾爹!”毛毛立刻叫了乾爹。
儘管二狗覺得毛毛太冇有骨氣,但是想想這個連親爹親媽都不要的孩子,為了活著也冇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