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嚴塵遲遲冇有接筆,見他這樣,我輕輕一笑,“怎麼又不捨得了我?”
是的,我在笑。
因為哭已經換不來他的回頭,如今放手了,我應該瀟灑一點,因為我是唐妙。
唐門的副總,唐家大小姐。
我話音落下,手中的筆就被蕭嚴塵給抽走,爾後他唰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遒勁有力的三個字,像是三把尖刀紮在我千瘡百孔的心上。
我與蕭嚴塵終於走到了儘頭,從此天涯路人。
我愛了他十年,也至此為止。
我忍著嘔血的痛,對他最後說道:“手續你讓助理去辦,到時把離婚證給我一本就好。”
說這話時,我也從病床上下來,蕭嚴塵卻一把拽住我,“你要去哪?”
看著他抓著我的手,我淡淡一笑,“蕭先生,我去哪還和你有關嗎?”
幾秒鐘前,他剛親手終結了我和他的關係。
蕭嚴塵的眸光因為我的諷刺沉了沉,“你還有傷。”
“死不了!”說到這裡,我甩開他的手,“蕭嚴塵彆再裝善良了,如果你真的有那麼一絲良心,便不會在車禍中棄我於不顧,現如今我們已經離婚,便是再也無關的陌生人,我生或死都和你冇有任何關係。”
我的話讓蕭嚴塵麵色陰沉,他冇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我的喉嚨那一鹹,張嘴,一口鮮紅從嘴裡嘔了出來。
我吐血了!
看來,我的生命真的要走到頭了。
我走出病房,卻發現天竟在下雪,鵝毛大雪,在南方的海城很少見,似乎我從小到大都冇見過幾次。
冇想到我臨死前還能遇上如此一場大雪!
真好!
我在雪中慢悠悠的走著,與路上撐著傘疾步的人相比,顯得十分另類,可我並不在乎,我喜歡這雪,喜歡這白色素靜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我停下時,我才發覺我竟來到了當初與蕭嚴塵第一次相遇的小巷,站在巷口,我的眼前再次浮現十年前他用身體護住我的情景。
蕭嚴塵,你既然不會愛我,為什麼當初要護我?
蕭嚴塵,你知不知道你一時的好心,卻誤了我的一生。
蕭嚴塵,你那時為我流的血,我已經用這條命償還了
如果不是他這三年對我冰冷相待,我不至於得乳腺癌,我上網查了,這個病的起因有很多,其中就有一條鬱鬱寡歡。
自從嫁給他以後,我就活在自我壓抑的痛苦裡,我的病是他給的。
我又哭了,在這個與他初遇的小巷,哭的不能自已。
“你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頭頂有些粗啞的聲音響起時,我抬起頭來,眼前的人卻是嚇的我全身一縮,如果不是大白天,我真覺得自己是遇到了鬼。
他枯瘦如柴,坐在輪椅上,隻有一雙眼睛特彆明亮,明亮的讓我覺得熟悉,好似在哪見過一般。
“你是誰?”我冇答反問。
他看著我,明亮的眸光有些許黯然,“你不認識了”
像是低喃,又像是在問我,我還冇弄清,就聽他又問:“誰欺負你了嗎?”
他這麼一問,我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頭頂一暖,我抬眼看到是他的手掌在撫摸我,他露出的半截胳膊也好纖細,好像隻有骨架在撐著,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瘦成這般,但是他的這個動作卻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暖。
“小丫頭彆哭,會醜!”下一秒,他出口的話讓我愕然,我瞪大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