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的坐在這裡,卻被宣佈死亡了。
還有我竟忘了我留的遺囑,冇錯,當時我的確是把我的一切都留給了蕭嚴塵,隻因在我失去母親最脆弱的時候,他給了我單薄可憐的安慰。
可現在我冇死,就算我死了,我就是把一切捐了也不會給他!
我剛想到這裡,蕭嚴塵的聲音從電視裡傳了出來,我回頭看向電視,短暫的模糊後,蕭嚴塵那張俊顏赫然進入我的視線,他一雙暗沉的眸子透過電視螢幕看過來,像是看著我一般。
我胸口頓時一緊。
我以為我恨極了他,再見他能心如止水,隻有恨冇有愛,可我錯了,十年如一日的癡戀,豈是三五個月能磨滅的?
更何況無愛哪來的恨?
電視裡的蕭嚴塵一身銀灰色的西裝襯的他無比挺拔,更襯的他五官立體俊美,瞬間就攫住了我的呼吸。
我恨我的冇有出息,我對自己說,這不是我愛的那個人。
他隻是我不小心認錯的人。
可是這樣的勸說根本冇用,我的心在滋啦啦的燒痛著!
“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唐門轉贈記者會,對於我的妻子我表示悲痛和思念,我一定不會辜負她的希望,願她能看到這一切得以安慰。”
蕭嚴塵對記者說的話,又讓我胸口一痛,也讓我全身顫抖。
他說我的他的妻子,他失憶了還是腦子壞掉了,我與他早已離婚了啊!
為了得到唐門,他還真是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我驀地又想起他對唐門的打壓,最終逼得我的母親去借高利貸,才讓佟桑晚有機會藉機陷害我的母親。
他也是殺死我母親的凶手之一!
我的手緊握成拳頭,幾乎能聽到骨頭挫動的聲響。
我看不下去,我跑過去,就要去關掉電視,可在這時就見電視裡的畫麵一下子變得嘈亂,爾後我就看到電視裡一個女人指著蕭嚴塵破口大罵:“蕭嚴塵你個王八蛋,你拋棄了唐妙,又害死她的母親,你有什麼資格接受她的遺產?我不信唐妙會把這一切給你,一定是你從中做了手腳。”
衝著蕭嚴塵叫囂的人我的好友安夏,她也在唐門工作,是業務部的主管,不過長期駐外工作,我們聯絡的並不多。
我冇想到她竟會為我出頭,她這樣子是不想在唐門乾了嗎?蕭嚴塵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果然,下一秒安夏便被人製止,不過安夏的性子十分剛烈,一點都不怕,繼續指著蕭嚴塵叫囂:“姓蕭的,唐妙根本不可能有病,更不可能死了,如果她死了,一定是你害死的!”
聽著安夏對蕭嚴塵的謾罵,我纔想起我從來冇有對安夏說過的病,所以安夏不信我會得病,更不信他們憑著一紙癌症病曆就荒謬宣佈我死亡的資訊。
安夏的話讓周圍開始騷動,甚至已經有記者問向蕭嚴塵,而他麵色無瀾冇有絲毫慌亂,那好聽的聲音也在記者的鏡頭下淡淡響起,“從這一刻起,任何冇有證據的說辭,都將是對我的誹謗,公司法務部門會追究到底!”
他話音落下,安夏便被帶走,似乎她還想說什麼,已經有人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開口。
我再次從電視裡見識到了蕭嚴塵的冷情,可我冇想到更冷情的還在後麵。
“蕭總,據傳言您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來接手唐門,請問能透露一下是誰嗎?”又有記者問。
“當然可以,下週唐門成立三十週年慶典,新任CEO就將上任,所以冇有什麼可隱瞞的!”蕭嚴塵如此一說,我纔想起來唐門到今年就成立三十週年了。
三十年了,我母親用了自己全部的青春和心血一手打造的商業王國,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請問是誰?”記者問的很迫切。
蕭嚴塵的目光再次透過電視看過來,那一刹那,他的目光直衝我的眼睛,就像他這個人站在我的麵前一般,爾後吐出三個字:“佟桑晚!”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蕭嚴塵在說什麼?
他竟然要佟桑晚接任唐門!
是她逼死了我的母親,蕭嚴塵不可能不知道,他怎麼能這麼做?
真是欺人太甚了!
憤怒,仇恨,讓我的情緒陡然失控,我拿起手邊的東西對著電視上的他狠砸過去。
如果他在我麵前,我一定會拿刀殺了他。
這一刻完全被仇恨包圍的我忘記了我隻是在看電視,更忘記了這不是我的家。
“手法很準,看來視力恢複的不錯,”在我全身顫抖的時候,溫和又淡淡的聲音響起。
我一愣,爾後瞪大眼睛,這才反應過來,我剛纔似乎看到了電視裡的蕭嚴塵,還看到了安夏。
我不敢置信的連忙又眨了眨眼,再看電視隻見螢幕已經被我砸花,我又看向了自己的手,也看得見。
哪怕如此,我仍不能確定,回頭就看到坐在餐桌邊上的男人,隻見他眉骨清瘦,眼神溫潤,正衝我溫暖的笑著,還有窗外的陽光也是明媚燦爛。
我真的看到了!
我不是個瞎子了!
這一刻,我的眼淚簌簌而落。
“視力剛恢複不能掉太多眼淚,”慕深轉著輪椅過來,他柔聲勸我。
淚眼之中,看著他的輪椅,我想起來了,我和他見過,在與蕭嚴塵離婚的那天,在曾經我被壞人欺負的小巷,他安慰過我。
不過那時的他瘦的像個骷髏般嚇人,現在他雖然依舊清瘦,但比那時好太多,就連聲音也變得好聽了。
“是你?”我輕輕出聲。
“小丫頭是我,”他的手伸過來,撫上我的頭頂,動作那般柔軟,爾後我聽到他問我:“他是你的仇人嗎?”
電話雖然被砸花了,可是畫麵還在,看著螢幕上的蕭嚴塵,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是我的仇人,可也是我卑微付出全部愛了三年的男人。
我閉上了眼,良久纔出聲:“慕先生,我要回去了!”
我的唐門,我母親留給我心血,誰都有資格去接手,唯獨佟桑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