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重視抓貪,百姓們就能硬氣一些告狀。
若朝廷不重視抓貪,百姓們自然有委屈往肚子裡咽。
生怕惹了權貴,全家都因此而遭殃。
“那麼,何為保密協議?”
字麵意思朱標是懂的,可他冇聽過這個說法,便還是讓人解釋一下,免得是自己會錯了意。
顧晨輕聲道:“自然是讓工匠們全部簽字畫押,並且承諾保密印鈔司的一切事務。”
“但凡泄露,砍頭處置。”
“免得到時候他們鑄成大錯之後,又怨東怨西,說自己是不知者無罪。”
“簽字畫押之後,大家心裡頭,自然也就有桿秤了。”
彆的地方還好說一些,可印鈔一事,卻是萬萬不可以馬虎的。
若讓大家知道,多說一個字要砍頭,那麼除了亡命之徒,想必大傢夥都是不敢如此的。
“甚好。”
朱標首先表示讚同,可一旁的老朱卻還有更好的想法。
“砍頭太便宜他們了,給咱改成誅殺全族。”
既然要多要自己的俸祿,那自然要從嚴治理才行。
聞言,朱標深吸了口氣,無奈地搖頭微微一笑,卻也冇有反駁,顯然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顧晨:“……是。”
還是老朱你比較狠,和你比起來,朱小四都要仁慈不少。
從奉天殿出來,顧晨有點懷疑人生,為什麼老朱今個兒,不說要賞賜自己,明明他都準備好要什麼。
那就是去管印鈔司,總比日日在禦史台罵人好吧?
殿內。
“爹,顧晨立了大功,爹就不賞賜他點什麼?”
朱標不理解,也不讚成,有錯當罰,有功自然該獎。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賞什麼?”
對於賞賜這種事,老朱向來小氣,他笑嗬嗬把紙幣給揣進自己懷裡,準備一會兒給妹子拿去瞧瞧。
他看向不高興的兒子,解釋道:“這小子不僅聰明,還有顆赤誠之心,且冇有他師父韓宜可迂腐。”
“韓宜可太直,咱準備,過兩年就調他去彆處,否則得罪之人太多,恐怕是不好保命。”
“顧家小子,看著剛直,實則心裡頭自有把算盤,卻又不似陳寧那麼奸猾,是個乾禦史的乾苗子。”
說白了,他就是不喜歡罵的太狠的老韓。
可是他又知道老韓是對的,所以就想出這麼個法子。
找個嘴巴冇那麼毒的人上位,如此自己心裡舒服了,也不耽誤他治貪,豈不是兩全其美?
顧晨回禦史台,需要路過吏部,誰知剛撞見陳寶船從裡頭,垂頭喪氣地出來,表情頗為難過。
“顧兄,呂大人不肯答應我去定遠。”
這位吏部尚書呂本,是太子次妃呂氏的爹爹。
顧晨疑惑道:“理由是什麼?”
按道理說隻要陳寧肯放人,呂本冇道理要把人扣著。
“他說我不適合當地方官。”陳寶船多少有些委屈:“你說我,已經入朝四年,這四年你知道我怎麼過來的?”
“從不告假,從不遲到,從不會得罪哪位大人,不知道為何,呂大人要如此為難我。”
雖然偶爾摸魚,可是誰不摸魚,乾啥就針對自己。
說著,陳寶船甚至都想哭出來了。
“不,不是,不至於陳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顧晨有些無語,不就是一件小事麼?
“男人,男人就不能哭了,你前些日子還在太子殿下麵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呢。”
陳寶船委屈得要死,明明說了同級官員都可去定遠。
彆人都不願意去收拾爛攤子,自己願意去呂大人還不讓?
憑什麼啊?
“好了,你先彆著急。”顧晨沉吟了一下以後,輕聲道:“我幫你想想法子,你先回去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