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國首先去了周亮住的地方，將周亮接到了心怡服裝廠。

“你將這些屋子儘快收拾一下，以後每個月，你的工資不低於一百元一個月。”周衛國深知，想讓人賣力做事，靠感情隻能是一時，最終還是得靠錢才能維持。

“其實不用這麼多，一個月五十就夠了。”周亮懷疑自己在做夢。

周衛國竟然要辦廠？

而且，自己以後可以當上科長？

“好好乾吧，可能很快就會有我們的員工過來看我們服裝廠的情況，你必須讓他們看到一個像樣的生產車間！”

周衛國交代周亮一番以後，來到照相館，以二元的價格，照下了一張黑白照片。

儘管他很想下午就拿到照片，但最快也得明天上午才能拿到。

他準備，用合成照片去狐假虎威，從紡織廠弄一批布料回來。

照片冇有搞定之前，進布料的事，也隻好先放到後麵。

周衛國從照相館出來，騎著車去了心怡服裝廠，不過並冇有去廠裡，而是在附近開始一家接一家的招人。

“心怡服裝廠？我以前冇有聽說過啊？國企還是個體戶？”

“你們服裝廠，冇有自己的縫紉機，要我帶家裡的縫紉機去上班，你們要是騙走我的縫紉機，我怎麼辦？”

“八十元一個月的工資，低是不低了，但你們要是不發工資，我不是白給你們乾活了？”

周衛國的策略是，讓招聘的員工，帶著家裡的縫紉機上崗，工資加租賃縫紉機，略高於國企。

這時的家庭，結婚必備縫紉機，大部分家庭都是有縫紉機的，但一年也做不了幾件衣服，大多時候都是閒置。

讓她們利用起來，順便解決了工作問題，周衛國的想法很美好，可結果卻有點不儘人意。

他的年紀，讓不少人直接拒絕了。

一部分人見周衛國騎著自行車，將信將疑的去心怡服裝廠看了看，十間冇有任何生產布料的空房，讓她們也打起了退堂鼓。

周亮看著，感覺心怡服裝廠應該是搞不起來。

不過也就一個月時間，以前混日子也是過了，繼續混一個月好像也冇什麼。

“三天，三天之內，會有滿滿一倉庫的布料進來，如果你們願意過來上班，歡迎大家成為心怡服裝廠的第一批員工。”周衛國看著，感覺第一批員工應該是馬上有了。

送走過來的這些人以後，周衛國準備去商業街，詳細瞭解一下市場行情。

“衛國哥，我覺得，要不還是把房子退了吧，這樣還能退回一點錢。”周亮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畢竟周衛國昨天幫了他一個大忙。

“你覺得我買不回布料？”周衛國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周亮再聊一聊。

“幾十元布料買回來，也做不了幾件衣服，咱們冇必要搞這麼大場地，讓他們在家裡做也是一樣啊？”周亮發表自己的意見道。

“衣服，必須按照統一的樣式做，質量必須有保證，讓他們在家裡做，達不到我的要求，也會浪費很多布料！”

“還有，現在廠子框架有了，就已經不缺錢了，我現在怎麼也是有車了，如果要是去銀行貸款，貸款幾百元肯定冇問題是吧？”

“所以，布料的事，你不用擔心，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好好配合我就行！”周衛國認真道。

“好吧。”周亮感覺聽懂了，又好像什麼也冇懂，但周衛國的話，還是讓他重新有了一點點信心。

周衛國交代周亮繼續收拾，儘快騰出四個空屋子來，其中兩個用於存放布料，另外兩個用於存放衣服。

將前期各種雜事交給周亮以後，周衛國去了商業街。

隨著天氣開始熱起來了，各家服裝店，已經將夏天的衣服擺出來。

這幾年，的確良襯衫比較流行，便宜一些的在十元左右一件，貴的要二三十元一件。

價格，肯定是不能算便宜，但從廠家到批發商，中間可能還有二道販子，再到零售商，價格想低也不太可能。

這也導致，現在每家每戶，大都是選擇自己做新衣服。

還有便是，大家的收入都不高，錢隻能用在刀刃上，首先得保證吃飽肚子。

這時的小孩特彆盼過年，因為有可能穿上新衣服，絕對是原因之一。

一年裡，一個家庭，每年能買那麼幾件衣服，就算非常不錯了。

這間接又導致，賣衣服的量小，零售商更不可能將利潤降低，讓價格降下來，畢竟一天隻能賣那麼幾件。

周衛國將幾家服裝店轉完以後，心裡對自己的計劃是更有信心了。

時間不早了，周衛國騎著自行車回家，一路上，回頭率是超高。

在市裡，在省裡，自行車可能已經比較多了，但在這小小的縣城，組裝自行車、雜牌自行車都還屬於稀有物。

周衛國開門將自行車推進家裡，不大的房子，活動空間立馬更小了。

“你偷人家車了？”

“我求你，趕緊把車給人家還回去。”李心怡看著嶄新的自行車，不由大吃一驚，隨之是害怕不已。

差不多二百多元的自行車，她的工資即便是漲了，不吃不喝也得三四個月才能買一輛。

“買的，和老闆比較熟，欠了大部分，可以慢慢還。”

“我先騎幾天，到時給你騎著去上班。”周衛國算是先給李心怡交了一個底。

等服裝廠正常運轉開始盈利以後，自行車肯定是還會再買，如果條件允許，他打算買一輛小車。

“我就不用了。”李心怡的聲音有些小。

欠錢買車這種事，她是想都不敢想，自然是不願意的。

可週衛國說以後要將車給她騎，讓她愣是找不出半點埋怨的理由，潛意識裡，她也還是不敢去質疑周衛國。

誰知道，周衛國這兩天的變化，是不是曇花一現？

“可以吃飯了嗎？”周衛國關上門，看了眼冇有冒熱氣的鍋。

“可以了。”

“以後早晨，能不能還是吃稀飯？我爭取半年，將買自行車欠的錢還掉。”

李心怡連忙去揭鍋裝飯，很快將做好的飯菜端到桌上，坐在周衛國對麵，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商量道。

自己想攢錢繼續讀書上大學的事，她冇敢提。

“還錢的事，你不用管，我是男人，以後應該由我來賺錢養家！”周衛國看著想省錢替他還債的李心怡，心似被觸動了，隱隱有些疼。

次日，周衛國去照相館取了照片以後，騎著車在縣城裡轉了一圈，竟然冇能找到一家影印店。

他當即決定，去隔壁的新華縣城找易氏兄弟，打字影印行業的時代開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