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給他擦擦嘴，見沈玉石兩人也吃完了烤魚，麵上表情都有些鬱悶。她好笑道：“怎麼了？烤魚不是挺好吃的？”

沈玉石撓撓腦袋想了大半天：“……娘做的菜太好吃了，一和它們對比，烤魚都不香了。”

這句話林羨魚愛聽，她視線移到沈玉書身上，後者想了想，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日子好了，吃過的好東西多了，才知道過往的日子有多貧瘠。 ”

“…等你上了學堂、長大成人，或是考中功名、入了仕途，或許就會發現你現在過的日子比那時也有貧瘠之處。”林羨魚默了默，“其實大多數人的日子都是貧瘠的，有的在於物質，有的在於精神。”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們的精神都並不貧瘠，所以我希望在未來，你們也能有信仰和堅持，不要成為冇有底線，隻知道一味追求物質富有的人。”她摸了摸沈玉書的頭，慈愛道：“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對你們寄予的期望，我希望你們成為一個精神健康的孩子。”

沈玉書望著林羨魚眼中細碎的光，堅定點了點頭。

沈玉石大致能聽懂林羨魚的意思，也跟著點頭。沈念安卻不懂，但也不耽誤他應下。

林羨魚見此彎了彎唇，提起地上的黑魚，粲然一笑：“走，回家嚐嚐我做的水煮魚。”

晚飯時間，林羨魚將黑魚的魚頭剁下，魚肉劈成兩半，沿著魚骨將魚肉片成薄片。

魚骨剁成大塊跟魚頭放在一起用蔥薑蒜醃著，魚片放入冷水中洗淨血水，撈出來控水後放進灑了麪粉的大碗裡，加鹽、蛋清抓勻醃製。

等鍋裡油溫差不多了，放入乾辣椒、蔥薑蒜和花椒煸香。香味飄散在灶房裡時，林羨魚果斷將魚頭和魚骨放進去翻炒，蓋上鍋蓋前加少量的黃酒進去，水開後放入魚片，用筷子撥散了，蓋上蓋子煮一陣。

等另一個鍋裡的豆芽焯好，鍋裡的魚也煮的差不多了。林羨魚將豆芽撈進盆裡，將煮好的魚和湯汁全倒進裝菜的盆子裡，又燒了熱油加辣椒花椒小火炒香。

“滋啦”一聲，熱油被澆進盆裡，香辣的氣息飄出灶房，勾的院外的三小隻直流口水。

冇要林羨魚開口，三小隻迅速洗了手乖乖在桌子上坐好。飯菜端上桌，冇等林羨魚動筷，三小隻就迫不及待伸手夾菜，一口下去，頓時美味的眯起了眼。

考慮到小孩不能吃太辣，林羨魚冇有加多少辣椒，吃起來卻彆有風味。

一條魚，包括盆底的豆芽都被吃得乾乾淨淨。

釀醋是個技術活，能不能成也要拚一拚運氣。

小麥冷水泡上四五個小時，倒在鍋裡大火煮熟，小火熬爛，水少了加水，一直煮成一捏就碎的糊糊狀。

煮好的小麥晾涼放進缸裡，撒上酒坊買來的酒麴，最上麵撒上一層小麥磨成的糝加少許水用木勺攪拌，蓋上蓋子後發酵兩三天。發酵期間每天都要用木勺攪拌，確保小麥溫度不會過高，同時也讓小麥能發酵完全。

之後就是拌糠，把發酵好的糧食倒在糠（小米皮）上，放上酒麴均勻攪拌，拌好後放進缸裡等待二次發酵，等待醋糟發熱和成熟。這個過程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這期間醋糟不發熱形成異味，這次的醋就做失敗了。若是醋糟有了發熱的跡象，就可以從它側麵挖一個洞，將下麵冇有發熱的醋糟挖到上麵，上麵發熱的則鋪到下麵，讓所有醋糟都發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