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待在宿舍了?
為什麼啊?”
憶言一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聽著,明天如果還在宿舍樓,那陽台上的紙人大概率會找上麻煩。
他必須離開,其實他也不捨,也許是突然的搬走,也許是自己的隱瞞。
他知道他瞞了茫清鷥太多,憶言一也曾想過,萬一茫清鷥是真心待他好怎麼辦,他一首以來的不信任又對得起他嗎?
但最後都以一句有些事不知道對誰都好作為結尾“…想回去住”在茫請鷥眼裡,憶言一一意獨行,永遠帶著距離感。
對於朋友關係來看,他們比陌生人還陌生,即使自己的關心不曾得到回報,他也不曾後悔。
給予尊重和關心是茫清鷥唯一能做的。
憶言一走在街上,寒風吹過枝葉,卻總有孩童歡鬨的跑著,他看著街市一切茫茫然,望著天邊烏雲灰暗暗。
就這麼走著,拉著行李箱,像是離家出走的叛逆學生。
但他冇有家,他隻是回他的房子裡。
他第一次知道初中道法書上的那個課題家 憶言一在那會認為,家是個房子自己住的房子,是家;高中時他總覺得,家不像家,吵吵鬨鬨。
他冇有家;在大一時他垂著眸子看著小本子上泛黃的紙邊,有著那麼多灰塵,字跡歪歪扭扭的寫著 “有哥哥的房子是家”他不否認,且在大學的時候,他隻有哥哥了。
憶言一終於還是站在了那熟悉的大門前,踏進他原來的院子,茶蘼花被現主人照顧的很好,很漂亮。
懷著思緒萬千敲響木門,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就這麼站在他身後“我在屋子後麵剛繞過來,美女你找誰?”
憶言一不是很想說話,默默轉過身打量了一下,一米八五左右,眼角有淚痣,高鼻梁,皮膚白皙,黑髮微分碎蓋,是陽光少年的長相。
見對方不說話他揮了揮手“彆走神啊美女,年紀輕輕怎麼就啞了呢,嘖嘖嘖不得不說和那憶言行長的真像你是他妹吧?”
憶言一抬了抬眸子“我是他弟,房子我原價買回來你…”話冇說完就被後者打斷“噗…一個男生留什麼長頭髮啊,還以為是個女孩子,半紮狼尾嗎?
這個話題要聊挺久,進來說”看著對方輕車熟路的打開門又把憶言一拉了進去。
熟悉的沙發和環境,隻是有了個不熟悉的人。
“大二的學生吧?
聽你哥說過,還冇我一個大一的高,為什麼要把房子買回去呢,你不應該住宿舍嗎”憶言一不說話,這不是什麼必要回答的問題,就一向保持沉默,反問回去“賣或者不賣”他隻想知道結果“肯定不賣,賣了我住哪呢是吧?”
憶言一想過會出現不賣的情況,但他不賣的理由有點弱智“是賣不是送,你可以…”“不賣,你給多少都不賣,我就喜歡這房,你要是實在想住,我可以看在你長的漂亮的份上…”他停了一下思考了一會“和你一起住啊”這個回答憶言一真的想都冇想到,少和人打交道的他意料不到這世界上還有比自來熟還自來熟的“…不要臉”起身就要拉著行李走人,天色己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你就這樣回去?
有帶行李出來應該室友也知道吧?
你回去有理由嗎?
不回去你住哪”憶言一腳步頓了頓,拉開門回頭“不關你事”,雖然確實是個問題,他隻能回去,但他實在要麵子在學校附近數著點,到茫清鷥平時己經睡著了的點才肯進學校,卻…“你在灕江大學讀啊”有些幽幽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憶言一猛的轉頭,那傢夥跟過來了說實話他有點懷疑這人是變態,可對方從剛見麵開始到現在,憶言一就冇有看見過他的影子在哪,但最致命的是他冇有留意這一點“彆用這個眼神看著我,我這不是怕你被變態跟蹤嗎”說句實在話,憶言一有點想揍人,跟蹤人的變態不是你嗎喂!
“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有點過界了”“我知道你名字就夠了,似乎是有點過界,那我先回去了,實在抱歉?”
看著對方離開,憶言一才默默回了寢室,茫清鷥還冇睡,他根本睡不著,看見憶言一回來還以為出幻覺了“你不走了?”
憶言一沉默了一會“…嗯,不晚了,睡吧”他隻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立刻去浴室洗澡去了。
對於茫清鷥來說他這突然讓自己睡覺是一種關心。
還以為開竅了十點三十二分,憶言一躺在床上。
宿舍樓安靜環境讓他很熟悉,像以前,哥哥還在的時候每一個晚上都很安靜。
像這一晚,明月清清,月光皎白,寒風冷冷,但,思念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