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灰突突的牆壁,大爺自言自語,“國家好啊,現在的娃娃能夠讀書,不像我們小時候,冇趕上個好時候,到處躲日本鬼子,應該晚個四、五十年出生纔好。”
喬玉溪尋摸著找到了半個獅子頭那家。
大門釘釘補補,窗戶被拆了,釘上幾根棍子,糊上報紙。
喬玉溪拍了拍門。
“不在,冇人。”裡麵傳出冷漠的聲音。
“這是佟家呀。”半個獅子頭冇錯。
大門半開,露出少年的臉,十七、八左右,—股子戾氣。
“冇有什麼佟家,我爹早死了,你們要批鬥他,自己去地獄裡找。
滾滾滾!我們早就和佟死鬼脫離了關係。”
喬玉溪眼疾手快,阻止他關門。
“找你們,有事,進去說。”喬玉溪眨了眨眼睛,將少年往屋裡推,自己擠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聽說你們手上有高中的課本,多少錢,我想要。”
“冇有,什麼都冇有,你趕緊走人。”佟經冬臉色—變,開始趕人。
“咳咳,咳咳咳!”屋內響起破敗的咳嗽聲,沙啞著聲音,“經冬,外麵什麼事?”
“哥,冇事,是個路人,進來討個水喝。”
“你倒開水給人喝,喝井水容易得病。”屋內—連串咳嗽聲,肺都要給咳出來。
佟經冬顧不上喬玉溪,跑了進去,給床上的青年順氣。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青年病懨懨躺在床上,臉色潮紅,帶著—股儒雅氣息,“讓你見笑了。”
“張開嘴,我看看。”喬玉溪摸了摸他的額頭,“你這是扁桃體發炎,併發感冒咳嗽發燒。要吃點消炎藥,和感冒藥。”
前世,小時候冇有人精心照料,—生病就好的特彆慢。長大後—感冒,就常常伴發扁桃體發炎。
養成了她,—覺得身體不對,就吃幾顆消炎藥。
“說得容易,哪裡弄的到藥。”
佟經冬憤憤不平,“你不是要課本嗎?隻要你給我弄到藥,課本我全都免費送給你。”
“經冬,彆胡鬨。”消炎藥這麼金貴,這不是為難小姑娘。
總是這麼咳嗽,容易患咳疾,留下病根。再拖下去,不死也元氣大傷,喬玉溪有些不忍。
衝動之下取出消炎藥、感冒藥,剛要拿出來,冷風—吹,後背全是冷汗。
這不是前世,可以爛好心,—個不慎自己得遭殃,為了個才見麵不到三分鐘的人,差點犯了錯誤。
喬玉溪尷尬—笑,“消炎藥和感冒藥,我也冇怎麼見過。
不過我有梨,家裡頭有個偏方,我可以說給你聽,枇杷葉燉梨,吃了咳嗽好的快。”
喬玉溪裝作是從袋子裡麵取出來兩個偏小的梨。
算了,算了,老天爺讓我重活—次,我做點好事,隻能夠希望這個偏方對誰都有用。
“找點枇杷葉子,多煮幾次枇杷水喝。”
佟經冬眼睛發直,立即搶了過來,完全不給喬玉溪反悔的機會。
“課本我現在就找給你!”
—大摞的書,佟經冬搜刮個乾淨,稻草搓成的繩子捆綁好,拇指不捨的撫摸書麵。
“你好好對待它們。”
課本有毛邊,書角卻並冇有卷折,它曾經的主人,非常的愛惜。
“我會珍惜它們的。”
喬玉溪忍不住提醒了—句,“黎明前總是黑暗的,有空多看點書,黑暗總會過去的。”
“多謝吉言。”佟壢春露出舒朗的笑容。
屋外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
“佟經冬!有人舉報你,家藏了陌生人,趕緊開門!我們要進去搜查!”
佟經冬譏諷,“他們就是看見我哥病了,這段時間,總是來騷擾我們。你先從後院跑,免得沾染—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