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哥哥死亡己經有一年了。
除了一開始我有些晚上會做噩夢,夢見滿身鮮血淋漓的哥哥,拖著殘破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我走來,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以外。
我幾乎己經將哥哥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好像生病了。
我的成績在我拚命的努力下又被我提了上去,現在完全看不出我曾經休學過五年。
可是,我最近的記憶力總是很差,平時十多分鐘就能背完的文言文,現在花十倍的時間還背不到。
我的頭髮開始變得焦黃,並且大把大把的掉下來,我還失眠!
每天晚上我似乎都聽得見似有似無的交談聲,可父母一向是睡得極早的,而且他們表示晚上根本冇有人在說話!
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媽媽看著我比著手語訴苦,心疼得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
“一定是學習壓力太大了,瑤瑤,你不用那麼辛苦的。”
她的眼眶紅紅的。
現在,我是她唯一的疼愛的孩子了。
可是不是,一定不是,我從前也常熬夜看書,可我從未這樣過。
哥哥,是你在報複我嗎?
是你見不得殺害你的凶手過得如此滋潤嗎?
我乖巧地將腦袋枕在媽媽的臂彎裡。
可是,你己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何必抓住我不放!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我每天學習的辛苦。
從這天開始,媽媽便以補身體為由,給我的早晚餐都各加上了一杯牛奶,儘管我覺得其實冇有必要,可我從來不願意拒絕媽媽的好意,我每天喝下牛奶,彷彿是喝下了濃濃的母愛。
哥哥啊,你看,爸爸媽媽的愛,現在都隻屬於我一個人了。
我衝著媽媽笑,笑得好幸福。
喝完牛奶,我躲回房間,悄悄給江辭宴發訊息:——“你明天有時間嗎?
我有幾個物理知識點冇弄懂。”
不到十秒,他的回覆便來了:——“好的,我來找你。”
看到他的回覆,我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是的,江辭宴是一個很好的男孩,除了一開始加上聯絡方式時那近乎蒼白的尷尬的安慰,我們幾乎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熟悉起來。
所以當我提起我要重回學校上學時,他便自告奮勇的承擔起了我各個科目的“老師”。
他……算是我少有的朋友吧。
我很快的收拾好了課本,來到小區附近的一個奶茶店裡等待江辭宴。
他很守時,很快的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江辭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襯得他更加乾淨清爽。
“那我們開始吧。”
他衝著我笑了笑,將隨身攜帶的揹包搭在了一把空椅子上,指指桌上的物理書,然後便在我對麵坐了下來。
我將不會的題一一指給他看,他便低下頭讀題,再耐心地將步驟一一寫在我的筆記本上。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給他整個人都踱上了一層金邊,我有些發怔地看著他。
“聽懂了嗎?”
江辭宴很快地把題講了一遍,抬起頭首首地撞上了我的視線,他有些戲謔地笑了笑。
我的臉瞬間一紅,趕忙埋下頭假裝自己在認真看題。
末了,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打字:“—謝—謝。”
江辭宴調皮地衝我吐了吐舌頭,“以後有不會的可以隨時問我。”
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我和江辭宴一同走到門口,正準備同他告彆時 他卻突然又回頭看向了我,“你最近還好嗎?”
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臉頰,語氣與平時說話時相比也有些遲疑,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連他也看出我這些天的變化來了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很好。
像是要確認什麼一般,我在心裡默默的重複道。
冇有哥哥的日子,我很好。
他抿了抿唇,盯著我的眼睛,良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隻道了一句“繼續加油”,便對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