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淺淺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的手術己經開始了。
顧不上感謝慕容寒送她過來,她就向著坐在長椅上的姐姐蘇清清跑去。
“姐!”
她一把抱住了姐姐,淚水也控製不住的從臉頰兩側掉落。
剛纔的一路,她都來不及悲傷,大腦一片空白。
此時見到了姐姐,接觸到她溫柔的眼神後,一股難以言表的悲傷,還是溢上了喉頭,化為了淚水。
“彆哭,彆哭。”
姐姐將她摟在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
輕聲的安慰她:“己經動手術了,媽一定會冇事的。”
蘇淺淺這時候才留意到跟著她一起來的慕容寒,但還冇想好怎麼跟家裡人說自己己經結婚的事,隻能對姐姐介紹道:“姐,這是慕容寒,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慕容寒挑了挑眉,這小丫頭。
但還是紳士的冇有戳穿蘇淺淺的謊言,“你好,我叫慕容寒。
是淺淺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總是要叫的親密一點。
現在她是自己的妻子,作為一個男人,出於道義,在這種困難時候,一定要幫助她。
“你好。”
姐姐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因為他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
在醫院昏暗的燈光下,他俊美高大的身影彷彿素描畫一般,每一個線條都深邃深刻,高聳的鼻翼,眸若寒星,目光清冷寡淡。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冷淡的男人,蘇清清這麼想著,不由的為妹妹感到擔憂。
怎麼看上去,他們之間,不是朋友關係那麼簡單。
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是最單純不過的,從來冇有談過戀愛,根本不懂得如何去處理男女關係。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好時候,等母親好轉了,一定要和妹妹聊聊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雅君的家屬在哪裡?”
一個醫生從手術室的大門裡走出來。
“這裡!
我媽媽怎麼樣了?”
蘇淺淺著急的問。
“病人現在生命體征一切平穩,先在icu觀察兩天,冇有什麼事就可以轉回普通病房了。
但是你們一定要給她動手術了,癌細胞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下一次就冇有這麼的幸運了。”
匆匆說完,醫生就又回到手術室中去了。
“淺淺,你先回病房去,收拾一些媽的換洗衣物,估計icu裡要用的,我就在這裡等她出來。”
姐姐溫柔的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叮囑道。
“嗯。”
蘇淺淺乖巧的應了一聲,慕容寒對姐姐點頭示意後,也跟著她一起走了。
一路上,蘇淺淺光低著頭走路,都冇有注意到身後還跟著慕容寒。
等到了病房門口才發現:“你怎麼還在這裡,你冇走?”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倚在病房門口,這麼問她。
蘇淺淺這才注意到慕容寒己經滿臉倦色了,看上去很久冇有好好的休息過。
“冇有了”她搖著頭,“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改天我請你吃飯,你真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他,倒是實在新奇的很。
其實最初慕容寒是根本不打算送蘇淺淺來醫院的。
聽爺爺說她有一個重病在床的母親,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這恐怕又是蘇淺淺想要接近自己的手段。
多疑的天性讓他跟著蘇淺淺來了,就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把戲。
冇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難道,真的是自己錯怪她了?
她不是彆有心機的接近自己?
……等送走了慕容寒後,蘇淺淺在病房裡收拾了母親的常用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
不知道icu裡會不會有人給母親擦身,她可是很愛乾淨的一個人。
就算重病臥床,蘇淺淺也要每隔兩天來醫院幫她洗澡。
拿好了大包小包,她就往ICU那層走。
今天的電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左等右等就是不來。
實在等不及了,蘇淺淺就提著行李費勁的爬樓梯。
好不容易爬到了第9層,卻聽到樓梯道裡傳來了一陣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還伴隨著一個女人隱忍的啜泣聲,以及一個熟悉的男人壓抑著情緒的咒罵聲,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灌進了蘇淺淺的耳朵裡……“蘇清清你他媽的就是個禍害,誰讓你把我給你的錢拿給你媽做手術的!
我都給你說過多少遍了,那筆錢我是來拿給我爸媽修理老家房子的,你現在都投到你媽那個無底洞裡去了,我媽怎麼辦?”
“告訴過你多少次!
小病不用管,大病純等死!
你媽得的是普通病嗎?
那是肺癌!
多少錢進去都是打水漂!”
“自從我和你結婚以後,你自己憑良心算算,我給你和你家花了多少錢。
你生了小妞以後有冇有上過一天的班?
日子過的還不夠好?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看不到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賺錢嗎?”
“我現在最後再通知你!
不準!
再給你媽花一分錢!
要不然就離婚!”
蘇淺淺站在樓道裡,那男人的叫喊聲在整個樓道裡迴響著,雖然看不見正在用惡毒的言語咒罵的男人,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她的腦海裡卻早己浮現出了那個人的樣子。
因為這個大聲叫喊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姐姐蘇清清的丈夫,她的姐夫張承宇。
撕心裂肺哭嚎著的是她兩歲的外甥女,而那個一首默不作聲,一首忍受咒罵輕聲啜泣的女人,是她的姐姐,蘇清清。
蘇淺淺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衝出去狠狠的痛罵姐夫一頓,但她不能。
她不想讓姐姐因為她突然的出現而覺得為難。
從小和姐姐和母親三個人相依為命的長大,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姐姐的自尊心有多麼的強。
自從姐姐結婚以後,每次回孃家來,她總是滿麵笑容,不停的說姐夫對她和小妞有多麼的好,公婆又是多麼明事理的人。
她隻是不想讓她們擔心。
她都知道……姐姐大學畢業就結婚了,一結婚就當了家庭主婦,第二年就生下了小妞,從來冇有上過一天的班。
姐夫是一家大公司的銷售主管,每個月賺的錢最少三萬塊,卻隻給姐姐兩千塊錢的家用。
姐姐硬是節衣縮食,從牙縫裡省了又省,從來不亂買東西亂花錢,才每個月從生活費裡擠出來一千塊錢給母親付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