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小夥子,到站了,醒醒…”路知捂著頭,發出了一絲夢囈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大巴車的座椅,旁邊是一位西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狐疑的望著他。
“嘶…”路知捂住額頭,思緒有些混亂,一時有些冇反應過來,抬起頭望向西周,這才發現整個大巴的人都陸陸續續下車了,隻有他還坐在座位上了。
“這是…我這是在哪?”
“自然是圍山鎮了,怎麼你睡糊塗了?”
正當路知還在回憶時,傳來一陣清脆的解釋聲,抬眼望去,發現是一位梳著高馬尾,穿著一身運動裝的女孩走了過來。
圍山鎮?
聽到對麵少女的解釋,路知的記憶似乎被打開了一般,過往畫麵一一浮現在腦海。
路知也認出了對麵的女生,她是薑挽月,是自己的的青梅竹馬。
小時候兩人算是形影不離,隻是後來自己隨父母搬去縣上就很少見麵了。
要不是提前看過照片他都差點認不出來了,這次寒假回來也是打算參加發小的婚禮。
在路知的印象裡自己很久冇有回來了,自從小時候隨父母去了縣上讀書,後來再考入大學,基本冇有再回來了。
想到這,路知也忍不住有些感慨,望著薑挽月,認真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是坐太久車,我有點睡迷糊了”薑挽月倒是冇太在意的擺擺手,就拉著路知下了車。
兩人許久未見,一路上薑挽月似乎是怕路知不習慣,開始主動向他介紹起圍山鎮現在的情況。
圍山鎮鎮如其名,西麵環山,僅有一條大道通向外麵,時至今日,經濟發展到現在,仍然像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村鎮一樣,似乎時光未能改變其分毫。
也就是因為這樣其實現在鎮上己經冇有多少年輕人了,也隻有一些留守老人,還固執地堅守在這裡了。
靠近圍山鎮山腳,那唯一的一條大道,也由原來塵土飛揚的馬路換成瞭如今柏油路。
“走吧,前麵路口,許洋等著接我們呢”見路知似乎有些怔愣,薑挽月忍不住露出催促之意。
圍山鎮僅一條大道通向山內,雖然現在發達了,又是修公路,又是搞什麼旅遊特色,但僅次於山腳。
由於路程較遠山路難走,真的上山每天也隻有一趟班車,這次也是由許洋那小子負責送他們上山。
“好…”路知從思緒中抽離,尷尬一笑,說了聲抱歉就和薑挽月繼續前進了。
走到山腳下,果然有人早早在那裡等候,見到路知他們後,其中一個年輕男子立即站了起來。
將手中的香菸一丟,搓了搓手就向前一步跨了過來。
“挽月你終於回來了,大夥等好久了,這是路知吧,現在變成大帥哥了啊”“許洋,好久不見!”
路知微微一笑,但不知為什麼,明明兩人應該是兒時的玩伴,為什麼他現在會感覺哪裡有種違和感呢?
許洋笑嘻嘻的走上前,接過路知他們的行李就往車上搬,同時忍不住打量眼前這個多年未見的同學。
因為讀書少,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隻是覺得格外的有氣質,或許這就是大城市的知識分子吧。
“我不是要接一下路知嘛,他這麼多年冇回來,說不定都不知道往哪走了”薑挽月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的向路知開了個玩笑。
夕陽下,青年清雋的臉龐被對映的微微泛紅,似乎是有些靦腆,不好意思的彎了彎唇角,朝大家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未見生疏了,許洋也不好意思再打趣了,笑著拍了拍路知的肩膀,就上了車。
上車後,路知才注意到,車上還有一些其他人。
一名身材較好的年輕女子正依偎在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文精英的男子身上,兩人正自顧自調笑著看,起來似乎是情侶。
最後麵的是一名戴著耳機的冷淡女子,靠著窗邊冇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
最右邊的則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肌肉緊繃,麵色凝重的打量著其他人。
這名男子給路知一種莫名的怪異感,似乎有種說不明的壓迫感。
正在路知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眾人後,那男子似有所感,抬起頭來,扯了扯嘴角,好像是要笑的樣子,但因為他的麵相實在嚴肅反而有種違和感。
“唉,看到那個眼鏡男了嗎,我們的小學同學,許文山,旁邊的是她女朋友,還記得嗎”薑挽月走過來,坐在路知旁邊小聲示意著。
聽她這麼一說路知好像有點印象,住在許洋家隔壁,自小嬌生慣養,後來他家做了點生意就搬去了城裡了,路知和他並冇有多少聯絡。
路知點點頭倒也冇有太在意,看向那箇中年男人時,壓低了聲音,不動聲色地問道“他是我們這的人嗎?”
“他嗎,他不是,我也不認識,不過據說是上京來的大老闆,要考察我們鎮子,進一步開發成旅遊基地呢,最西邊那棟彆墅看到了嗎,就是人家的”隨著薑婉月的指示,路知依稀能看到最上麵的邊上,有一棟具有鄉土風情的獨棟彆墅依稀隱約在山間,和這裡格格不入。
“這樣啊”路知收回思緒不再說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薑挽月見狀也不再說什麼,去了後座那個戴著耳機的少女邊上說起悄悄話來。
昏黃的夕陽下,汽車駛上山間,不知不覺後方升起一團薄霧,整個圍山鎮被籠罩的霧濛濛的,像一隻巨獸吐舌一般,合上了這唯一的山路。
夜晚,不知過了多久,車輛才緩緩停下,路知也睜開雙眼,在許洋的安排下,路知住在許洋家,薑挽月和那個帶著耳機的女子住在她家,而許文山兩人則住進了路知隔壁的房間。
夜幕降臨,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寂靜中,不知何時,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雪。
暮色降臨,路知麵色發白的蜷縮在床上。
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下他又開始做著那個奇怪的夢了。
在夢中,他冇有意識,獨自一人在一片濃霧中行走。
有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組成一幅幅畫卷夢境的碎片在路知的腦海中刺入,發出尖銳的耳鳴聲,巨大的抽痛讓他難以呼吸,太陽穴與手背上青筋暴起。
濃重的霧氣中,他透過記憶,穿過那一片片夢境的長廊,他看到了,一道暗淡無光的灰白色石門矗立在眼前。
耳畔響起了神明般的竊竊私語,如同夢囈,混亂而又無序,讓他忍不住去傾聽,但卻隻會更加痛苦。
終於,他看到了,透過時間與空間,過去與未來。
他看到了一團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石門之後,漆黑的鎖鏈纏繞其身。
一片白色的光芒籠罩著祂,明明是這麼詭異與純粹的混亂,卻讓他忍不住沉淪。
他情不自禁的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