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林建國冇有收拾碗筷就出了家門。
外麵此時下著濛濛細雨,街上三兩個行人打著傘,忙碌的在街上走著。
林建國越過腳下的河水,來到大街上,朝著一個方向緩步走去。
大約二三十分鐘,一座破舊的小型醫院,便出現在林建國的眼前。
雖然醫院不大,可這所醫院,也在江水市稱得上數一數二的了。
市裡麵的人但凡有個病災的,都會選擇這家醫院來看病。
環顧四周,來醫院的人並不多,林建國邁著步子向醫院內部走去。
“您好,請問王振興王大夫在哪個辦公室?”
林建國有禮貌的向一位護士問著路。
“哦,在三樓的主任辦公室。”
護士將手中的吊瓶放在推車上,轉頭看向林建國,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一看眼前這人,這護士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呢?”
就在護士思考之際,林建國已經拐彎上了樓梯。
上了三樓,林建國看到右手邊最裡麵的屋子上,掛著一個主任辦公室的牌子。
“應該就是這了。”
“咚咚咚。”
“請進。”
一道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林建國推門走進去。
屋子不大,屋內就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與一些放材料的櫃子。
一箇中年男人正在辦公桌上,低頭拿著鋼筆,不知寫著什麼。
在辦公桌上,一個紅色的牌子立在上麵。
“王振興主任。”
“他什麼時候成主任了?”
在林建國的記憶中,王振興是那次事故中病人的主任醫師,在事故冇多久後,居然成主任了。
“其中肯定有事。”
林建國的直覺告訴著自己、
“王叔。”
一道聲音打斷了正在寫字的王振興。
他扶了扶眼鏡,抬頭看著林建國。
“你...你怎麼來了?”
“保安!保安!”
王振興見眼前的林建國,心中閃過一絲驚慌。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就這一絲慌張,被林建國精準的捕捉到,儘收在眼底。
“看來,自己的猜測十有**是真的。”
林建國前世什麼場麵冇見過?
之前在生意場上與人勾心鬥角,對於人心的揣測可以說是非常精準。
“王叔,您彆著急,我不是來找事的。”
林建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王振興的對麵說道。
“你到底要乾什麼?”
聽著林建國的話,王振興也冷靜下來,呼喊隻會招來更多人,反而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王叔,您也知道,我母親在家中自殺了。”
“而我和我的家人全都冇有經濟來源,所以希望醫院能給我們一部分補償。”
聽完林建國的話。
王振興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但轉瞬間就恢複了正常。
以往林建國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印象。
而現在居然能坐在這,跟自己慢條斯理的提著要求。
這不由讓王振興對林建國的看法有所改變。
“醫院已經為你母親的失誤,賠償死者家屬大部分錢了,醫院不可能再給你們拿錢。”
“你這個要求,我也無能為力。”
“哦?那...好吧我隻好去問問院長了。”
林建國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往外麵走。
王振興聽了心頭一驚!
他能夠坐上主任的位置,完全是自己將這件事處理的比較妥當,冇有給醫院帶來負麵影響。
若是任由林建國去胡鬨,傳出去些流言蜚語,自己這個主任還怎麼當?
而且薛蘭花的那件事,根本就是他王振興一手造成的,隻不過是讓薛蘭花背了個鍋。
若是查出來......
“建國,你先坐,我們再商量商量。”
想到這,王振興趕忙將林建國攔了下來,笑著臉說道。
“能商量?”
“能能能,當然能了。”
王振興拉了拉凳子,將林建國扶到的凳子上,完全冇有了之前的架子。
回到座位上,王振興賠笑道。
“建國,我與你母親也共事這麼多年,她出這件事,我也非常難過。”
“可是,醫院也給死者賠償了許多錢,若是再給你家拿錢的話,也說不過去,畢竟是你母親自己的失誤。”
說到後幾個字的時候,王振興的聲音明顯加重了力道。
看著王振興一臉的假兮兮,林建國臉上浮出一抹冷笑。
“那還怎麼商量?”
林建國聽著王振興的意思,擺明瞭是要推卸責任,淡淡的說道。
“這樣吧,我以個人名義給你們家一筆慰問金,但是你得保證,你家人不能再來醫院鬨了。”
“尤其是你那個妹妹!”
一想起之前林娜來醫院鬨,王振興就一陣頭痛。
若是事情敗露,他的牢獄之災定是躲不了的。
這也算是花錢免災了,王振興心裡暗想著。
“好的,那真是太感謝王叔了。”
林建國也不想把王振興逼急了,他要的是讓王振興放鬆警惕,這樣纔有利於自己尋找證據。
一來既解決了家裡經濟的狀況。
二來,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好好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我現在身上冇有錢,等晚上你來我家取。”
聽林建國答應,王振興心頭一喜。
“好,那王叔你先忙,我先走了。”
送走林建國後,王振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
忽然,好像又想到什麼,急忙將上了鎖的抽屜打開,翻出一張紙。
看到這張紙,王振興這才徹底放心,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紙鎖在了抽屜中。
......
街道上,林建國四處閒逛著。
距離王振興下班的時間也就一兩個小時,所以林建國冇打算回家。
趁著現在這個時間,他打算隨便逛一逛。
看著80年代的街道,林建國心中唏噓。
80年代,各個產業都還冇有興起。
各家各戶基本上都是靠著幾十塊錢的工資維持生活。
在這個時代,若是家中能拿出一萬塊錢,那便算是市裡的大戶人家了。
林建國也不是冇想過在這裡做一番事業,但他自己清楚,他並不屬於這裡。
“乾完自己該乾的事,就要回去了。”
“家人看到我暈倒在家中,估計著急壞了吧。”
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間走到一家小賣部門口。
“老闆,給我來一瓶健力寶。”
“要冰的。”
“好嘞。”
林建國將兜裡僅剩的兩角錢給了老闆,接過汽水。
“砰!”
拿起掛在牆上的起子,將汽水蓋打開。仰頭猛喝了一口。
“咕咚。”
“咕咚。”
“啊......”
“還真是小時候的味道。”
林建國笑著舉起玻璃瓶看了看,然後將瓶子裡的汽水一飲而儘。
看了看屋裡掛著的木質時鐘,林建國將瓶子放在了櫃檯上喊道。
“老闆,瓶子給你放這了。”
在這個時代,喝完汽水剩下的玻璃瓶是要推給老闆的。
如果和老闆非常熟,也可以拿回家,等有時間一起拿來退掉。
顯然,林建國還冇和老闆熟到這個程度。
將瓶子放下,林建國邁著步子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