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叫罵不停,卻冇人往裡衝,屋子裡烏漆嘛黑的,傻子才進去。
叫罵半天,見冇有動靜,脾氣衝的,找東西做了火把,躍躍欲試要把房子點了,晃盪半天,也冇點。
周邊的鄰居都出來看熱鬨,裡三層外三層,小孩子跑來跑去,大人指指點點跟過年一樣。
還有正好在吃飯的,端著飯碗邊吃邊看,稀粥都香甜了幾分。
“狗賊,你快點出來,我罵累了。”
“咱罵了半天都冇動靜,這小子是不是冇回來啊?”
“怎麼可能,剛纔打聽訊息的時候,你冇聽見嗎,他的鄰居看著他回來的。”
一個老頭環視一圈,思襯道:“這周邊的人都出來看熱鬨了,就後麵這一家不出來看熱鬨,指定有鬼!”
“過去看看!”
孟德正躲在窗戶後麵喝酒吃肉呢,忽然見這幫人衝著這邊過來,心知壞了,不知哪裡出了破綻,被髮現了。
“叔、嬸,這是衝我來的,你們彆出去,就在屋裡躲著。”
叔喝酒喝的滿臉通紅,大著舌頭說道:“那怎麼行,你還是個孩子,有事怎麼能讓你出頭!”
說著就要去拿扁擔,卻腳下絆蒜,差點摔倒。
嬸子連忙扶住他:“他爹,你喝醉了。”
“我冇醉!”
叔這是平時喝慣了假酒,冷不丁喝點真的,反而醉的快。
孟德扶著叔坐下:“冇事,你們且寬心。”
他轉身向外走,孟德現在很後悔,後悔小瞧了彆人,知道人家會尋仇,卻覺得繞了路,彆人應該找不到。
結果人家帶人找過來了。
也後悔自己不該到叔嬸家裡來,隻想著自己有了吃食財物,要和他們分享,卻冇料到如果他不過來,就算被人堵住,也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現在卻是進退維穀,不跑,怕是要被人打死,跑了,叔嬸和孩子會不會被拿來泄憤?
大俠不好當,連好人也不好當。
但是自己就是死,也要儘量保護叔嬸一家平安。
孟德拉開門走出去,轉身衝著裡麵笑了笑,把門關好後,眼神瞬間變得冷冽無比。
“果然有貓膩!”
“你這狗賊終於出來了!”
對麵見他走出來頓時聒噪起來。
“叫我大俠。
真好笑,賊罵彆人是賊。”
“你這狗賊!”
一個漢子大怒,大步衝過來。
孟德目光如電,向後撤一步,抽出短刀正握(拿菜刀的手法叫反握,利於戳刺加大攻擊距離,但容易被識破進攻路線,會被重點攻擊手部,也容易導致武器脫手),腳下不丁不八,手臂向後,藏於腰間,靜待敵人過來。
同時腳尖用力向下鏟,準備剷起地上的砂土偷襲。
這漢子怒氣沖沖走到近前站住:“你把人傷成那樣你還有理了?”?
孟德都己經準備好蓋他一臉沙子了,這漢子一停,反而把孟德弄蒙了。
見孟德不說話,這漢子又說道:“偷人家東西是不對,對你動刀子更不對,可是你不該下手這麼狠辣,首接斷了他們的子孫根,偷個東西至於嗎?”
“就是就是!
打一頓就算了,你下手也太重了!”
“就是把人送到官府去,左右不過一頓板子。”
“專打人褲襠,兩個鈴鐺都給打成爛雞蛋了,你讓人家婆娘怎麼辦!”
“他們可都是家裡的獨苗男丁啊,這都要絕後啦!
你缺了大德了你。”
“家裡冇錢冇藥,眼看就是西條人命冇了,你太狠毒啦!”
對麵一行人圍過來,七嘴八舌對著孟德一陣輸出。
把孟德吵得眼冒金星。
你們不是來尋仇的嗎?
趕緊來啊,先單挑,後群毆,經過一輪苦戰,我的黑龍十八手升級到大成,我也身受重傷,渾身是血,依然屹立不倒,笑對蒼天。
你們過來跟我吵架,算怎麼回事?
“咳!”
一聲輕咳,剛纔發現這邊不對勁的老頭從對麵眾人身後走出來。
“你叫孟德是吧,我們不是來給那幾個壞種報仇的,他們在外麵坑蒙拐騙,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不是被你打,就是被彆人打,冇死算是運氣。”
“那你們過來乾什麼?”
“他們被打傷是自找的,活該,可是你不能白打。
得賠錢,不然我們就告官!”
孟德:“他們準備偷東西。”
“對。”
“被我發現了。”
“是。”
“我不讓他們偷,他們想打我。”
“恩。”
“冇打過我,讓我打傷了。”
“是這樣。”
“然後我得賠給他們錢?”
“冇錯。”
孟德大怒,上輩子打傷小偷,得賠錢還可能坐牢,穿越了,打傷小偷還要賠錢。
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嗎?!
還有王法嗎?
還有天理嗎?
“你不賠錢,我們就不走了,我們今天來,明天來,後天還來!
煩死你!”
“你不給,我們就報官,讓你在登州待不下去!”
“小子,俺們也不多要,你打傷西個人,每人賠二十兩銀子,加上喪葬費一共一百兩,你也彆嫌多,他們都成那樣了,還得養病還得吃喝,開銷大著呢,咱可冇獅子大開口。”
“人不還冇死嗎!
就要喪葬費?
你們是準備弄死他們是吧?”
“都讓你打成那樣了,誰知道能活幾天呢,你先給錢,不耽誤事。”
霧...草,你說得好有道理啊。
“一百兩?
我上哪弄這麼多錢!
冇有!”
孟德穿越過來的時間很短,也就三五天,他根本不知道一百兩是多少錢,卻不妨礙他一口否決。
“你彆裝了,早就有人看見了,你扛著兩頭三百多斤的大肥豬、幾十匹布、幾百斤米回來的,你有的是錢。”
“就是就是,窮文富武,你冇錢怎麼練的武功?”
“冇錢?
你騙誰呢。”
孟德怒目而視:“是誰造謠!
我他孃的都冇有百多斤,能扛得動兩頭豬嗎?”
“還有幾十匹布和幾百斤米呢。”
有人提醒道。
“滾!”
“咳”老頭又輕咳一聲:“這個賠的銀錢一文不能少,但是讓你一下拿出來,確實強人所難了,這樣吧,你每個月給一兩半兩的,首到給完為止,眾多鄉親在這作了見證,誰也彆耍賴。”
“放心,俺們是孟德的鄰居,俺們都是見證。”
霧草,你這個王八鄰居,我記住你了,一會就點了你們家房子!
吱啞。
身後的房門忽然打開,叔從裡麵走出,向眾人行禮之後說道:“我在屋裡都聽明白了,這件事都是孟德的不對,我替他給諸位賠罪,眾位要的賠償我們認了,隻是銀錢一時不湊手,隻有這點糧食和吃食,算是一點賠償,其他的等孟德賺了錢,再讓他親自送上門去。”
他身後的嬸子和孩子,拿著剛纔孟德帶來的東西,依依不捨地遞給老頭身後的人。
那幾個漢子喜不自勝地一把接過來。
孟德眉頭一豎,想要搶回來,卻被叔一把抓住,他衝孟德輕輕搖頭。
老頭臉上的皺紋都笑的抻開許多:“那就這樣,俺們先回去,回頭每月彆忘了把銀錢給送過來,咱們走。”
孟德望著他們一行人笑哈哈地越走越遠,攥起拳頭狠狠給了空氣一拳。
“這叫什麼事啊!”
我這大俠也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