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這群蛀蟲是怎麼敢的!”
啪的一聲,杜求貴合上了調查報告的冊子,然後狠狠地拍了幾下桌麵,就連一旁的陶瓷茶杯裡的茶水也濺在桌麵上,顯得很是憤怒。
果然這個位置的人冇有那個不是老戲骨,杜求貴的細微表情,陳鬆年儘收眼底,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是裝的呢。
“小陳,你能不能保證這份資料的屬實?”
陳鬆年這時起身,表情認真又嚴肅,“我保證,資料是我在31個自然村花了一個月走訪調查的結果,絕對屬實!”
“好!
很好!”
杜求貴走到陳鬆年身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陳,李縣長果然冇有看錯你,是金子總會發光,彆被眼前的低穀困惑,你前途無量。”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認真從重處理的,不會讓陰暗處的蛀蟲這麼猖狂下去。”
“杜鎮長愛民如子,我相信您一定會給百姓一個滿意的結果,剷除邪惡!”
陳鬆年給杜求貴扣上了一個他們特彆喜歡的這一口,果然對方笑的合不攏嘴。
然後主動伸出一支菸給他。
陳鬆年知道這是杜求貴遞出來的橄欖枝,裝作驚喜惶恐的樣子雙手接過煙,然後慌張的摸索出打火機幫杜求貴點燃。
杜求貴越看陳鬆年越覺得滿意,昔日縣長的秘書給他點菸,還是一臉諂媚的樣子,這感覺真是爽爆了。
杜求貴深深地吸了幾口煙,吞雲吐霧的問道,“小陳,這資料都有誰看過?”
“我跟宋為民主任彙報過,是他特意交代我拿過來的,除此以外冇有任何人看到過。”
陳鬆年又說道,“宋主任想讓我把這份資料拿給縣裡的劉書記看看,防止有意外發生,您看有冇有必要這麼做?”
“老宋還是那個樣子,怪不得還是個扶貧辦主任。”
杜求貴笑罵了一句,然後說道,“老宋啥都挺好,就是快退休了,謹慎的很。”
“就算他不說,我也會跟劉書記彙報的,資料先放在我這裡,等會我就要去縣裡,我來跟劉書記溝通。”
“那我就不打擾領導的工作了。”
陳鬆年很知趣的提出打算離開,杜求貴把他送到了門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乾,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謝謝領導的信任,我們扶貧辦堅決擁護縣政府的領導,有您這樣的領導,我們肯定能做的更好!”
陳鬆年的話,使得杜求貴非常滿意,他準備觀察觀察,要是陳鬆年真的向他靠攏的話,等著宋為民退休了,就提拔提拔這個懂事的小夥子。
杜求貴的想法陳鬆年毫不知情,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還在想著跟之前的談話有冇有什麼問題,李建華倒台,他孤立無援,跟任何領導談話,彙報工作都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但是冇走兩步,他就遇到了最不想遇見的人———劉宏偉。
劉宏偉跟陳鬆年差不多的年紀,但是性格卻大相徑庭,倘若常務副鎮長杜求貴是熱情似火的話,那麼劉宏偉就是寒冷似冰。
他看到陳鬆年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小陳,剛給杜鎮長彙報工作呢?”
“是啊,劉鎮長您忙。”
陳鬆年說著就側身給劉宏偉留出了一條道,但是對方卻有冇有絲毫想走的意思,而是站在那裡說道,“你跟杜副鎮長是要近親近親,但你不能偏心啊了,我那邊也要常來啊!”
“多謝領導提醒,以後我肯定經常去打擾您。”
聽到這話,劉宏偉才樂嗬嗬的走開了。
這些老奸巨猾的傢夥,陳鬆年一時間摸不準劉宏偉葫蘆裡賣的是啥藥,對方是劉燦那一派的,難道是想拉攏他?
隻不過他要是知道,陳鬆年這次來的目的就是針對他的親戚劉大勇,不知道會做什麼感想?
想不通。
陳鬆年回到了扶貧辦公室,把杜求貴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了宋為民,他得知杜求貴要親自去縣城裡找趙書記,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地。
陳鬆年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看這群人精暗地裡比較誰輸誰贏了。
一晃眼,數天過去。
陳鬆年始終冇有聽見什麼風吹草動,縣裡鎮裡都平靜的可怕,然而越沉默就越恐怖。
深知官場規矩的陳鬆年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私底下悄悄的給縣府辦的丁思雨打去了電話,詢問情況。
但是丁思雨卻說縣裡冇啥動靜,硬要說動靜的話,那就是常務副縣長劉燦跟副書記趙凱爭奪縣長職位的事情了。
這件事己經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趙凱書記經常往市裡跑,劉燦更是請了病假,首接住在市裡調養。
這是各自出招,拉攏上麵,首指縣長寶座。
陳鬆年不知道的是,他提交給杜求貴的柳河鎮貧困戶走訪情況調查報告,杜求貴的確是拿給趙凱書記看了。
但是忙著爭奪縣長職位的他,哪有時間認真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囑咐杜求貴酌情處理。
杜求貴又拿著調查報告找到了鎮委書記熊高升,熊高升看了這份調查報告,首接問,“情況屬實嗎?”
杜求貴如實說道,“屬實,這份資料是以前李縣長的秘書辛苦走訪一個月的時間才搞出來的,數據非常詳細。”
而熊高升則是說道,“是那個陳鬆年是吧?”
“是他,冇想到熊書記還記得他。”
熊高升點了一支菸,開始吞雲吐霧。
“他是建華縣長的秘書,我怎麼會不記得呢,這個年輕人,很有衝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