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反手握住王氏的手,“大伯母,我還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事,儘管跟大伯母說。”王氏正可憐她。
“阿翡口無遮攔,行事衝動,全因護主心切,求大伯母饒了阿翡。”秦姝看向小丫頭,“要不是有阿翡護著,我這會子,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王氏頓覺有內情,眉頭一皺,看向李媽媽。
“怎麼回事?”
她可是知道的,五丫頭磕傷昏迷,寧氏派了此人照管。
“五小姐,你可不能赤口白牙的汙衊我。”
“我奉夫人之命守著春合苑,讓小姐好生靜養,老奴謹遵夫人之命,守在門口寸步不離,怕擾了小姐,也從未進過內室,怎麼可能會打開內室的窗子。”
李媽媽呼天搶地,“還請大夫人明察,還老奴一個清白。”
王氏從中聽出重點,麵色頓寒,起身去內室檢視。
春雨綿綿未歇,內室陰濕,從窗打進來的雨跡,都還保持著原樣。
王氏麵色寒到極點。
李媽媽心裡咯噔了一下,立馬跪下身去。
“大夫人,老奴從未踏進內室一步,絕無虛言,這幾天裡裡外外進出的,隻有阿翡這歹毒丫頭,一定是她開的窗,她想陷害老奴。”
“你這老貨,事實就在眼前,你還想狡辯?”阿翡揚手又想揍她,“我是小姐的貼身丫環,護她還來不及,我會害她?”
“阿翡忠心耿耿,拚了命也會護我,當然不可能是阿翡。”
秦姝拉住小丫環的手,安撫性的拍了拍,話鋒一轉,“不過李媽媽也冇說謊,我雖然昏迷著睜不開眼睛,但有所感覺,她的確從未踏進內室一步。”
王氏心頭一動,“你的意思是……”
秦姝點點頭,指向插銷。
隻見插銷的內裡麵,有一道道的白痕,顯然,是有人用什麼東西,從窗底的縫隙伸進來,一點點的往上挑開了插銷,從外開了窗。
秦姝指著外頭,花叢掩映下,一個新鮮鞋印。
“找到鞋印的主人,便能揪出是誰暗中謀害我。”
王氏麵沉如水,無論是誰,如此陰毒的想害死府中姑娘,秦府斷是容不下。
“你放心,大伯母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吩咐身邊的管事婆子立刻去查,嚴懲不貸。
她看向秦姝的眼神,憐愛中多了讚賞。
這丫頭,先被人設局毀名聲,後遭謀害性命,但她還能冷靜的抽絲剝繭,自證清白,又心細如髮的,找出謀害者的行跡,非常人所能及。
又想到這丫頭差點香消玉殞,生母冇來看顧一二,派來的李媽媽,也根本不管她死活,守在外頭像是等著收屍一樣,實在叫人心寒。
三房的事情,是三夫人寧氏做主,王氏不便插手。
但是這次涉及姑孃的命,不插手卻是不行了。
“五姑娘重傷初愈,需得有經驗的人好生看顧,仔細調養,顧媽媽,這段時間,你就跟在五姑娘身邊,你照顧人細心周全,我最放心。”
顧媽媽是大夫人王氏的陪房,如左膀右臂,指派她來看顧秦姝,可見重視。
這也形如當眾打了寧氏的臉麵。
秦姝是她的親女兒,卻要讓王氏派人來照顧,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坐實了她虐待親女兒的名聲。
三房的事情是她做主,王氏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