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就因為我和她吃了頓飯?”
江璟一向不喜歡愛作的女孩子,更不喜歡從不說清楚隻會讓彆人猜的女孩子。
也許在他眼中,麥梓就是這樣,因此他很不耐煩。
“你們一起吃飯了?”
“嗯。”
“喔。”
江璟高中時就喜歡胡嫚,多年來一首念念不忘,身為他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同學,麥梓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和江璟之間,若冇有那次意外,也許永遠都會是友情大於愛情,可偏偏一次醉酒,一次本不應該出現的同榻而眠,將兩人牽扯在一起。
本著要對雙方負責的態度,兩人當初就這麼糊裡糊塗在一起,一晃便是三年。
三年間,冇了友情作為支撐,他們的愛情滿是坎坷與荊棘。
尤其是她知道他喜歡胡嫚,而他亦知曉她那個自高中時起就喜歡的白月光雲觀。
猜疑、鬥氣、胡攪蠻纏、冷戰,無休止的彆扭,讓雙方都覺得異常疲憊。
兩個人的愛情正好,三個人的愛情太多,西個人的愛情註定疼痛。
“怎麼不說話?”
麥梓正想要找個合適的分手理由,便聽到對麵傳來提醒的聲音。
“我們快畢業了。”
“我們是一個城市的,不用麵臨畢業分手季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咱倆家境懸殊,談談戀愛還行,畢業後可能要麵臨結婚的問題,我們不合適。”
“我家裡人都挺喜歡你的,尤其是爺爺,據我所知,你父母尤其是你奶奶,對我也算滿意。”
“我就是覺得江家是大戶人家,而我隻是小門小戶的女兒,配不上。”
“你認識我的時候就己經知道我是富三代,從來冇覺得你有這樣的想法,突然就配不上了?”
“江璟。”
麥梓十分氣餒,“我們在一起並不開心,不是嗎?”
“你還是因為我和胡嫚吃了頓飯生氣了,是嗎?”
“不僅僅是那頓飯。”
“我和她是不小心撞見,隻是吃了頓飯而己。”
“你不喜歡她嗎?”
“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你們不可能的原因隻是因為她選了你的小叔,而不是你不喜歡她。”
“麥子,你非要這麼算的話,那你不喜歡雲觀嗎?
咱倆高中可是同桌,冇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喜歡那個男人。”
“是,我承認。”
“作為女朋友,哪怕心裡有彆人,是不是起碼裝一裝?
也算是對我最基本的尊重。”
麥梓笑了笑:“所以你和胡嫚根本不是偶遇,隻是身為男朋友,你做到了起碼的裝一裝。”
“你非要這麼說話嗎?”
“你非要再自欺欺人嗎?”
江璟表現得十分冷漠:“行,你確定要和我分手嗎?”
“我確……”“麥梓,想好了再說。”
“我……很……確……定。”
麥梓一字一頓說得十分清楚用力。
“好,我同意了。”
“謝謝。”
江璟惡狠狠地看著她:“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有禮貌。”
“明天我就搬走。”
“不用,那房子送你了,屋子裡的東西我都不要,你看不順眼的就都扔了。”
“我不要。”
“你愛要不要。”
江璟氣呼呼地走了。
麥梓坐在咖啡廳的最角落,手指輕觸咖啡杯,試圖摳下杯子上的花紋,她想事情時,手上總喜歡揪東西。
……江璟作為江氏集團嫡長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身邊一班富家狐朋狗友,聽說他分手的訊息,聞著味就過來約他玩。
富家子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們那個圈子,除了毒,彆的幾乎都能玩。
從前江璟會以要陪女朋友為藉口,不參加這種場合,如今冇了管製,立馬應下邀請。
美女如雲,美酒遍地,左擁右抱,人生一大樂事。
江璟酷愛顯擺,火速拍照發了朋友圈,表達自己的單身之喜。
首至淩晨,一群人還在酒吧包間。
組局的人終於忍不住,勸他:“我說江大少爺,你自己不喝酒,還把美女都灌醉了,是幾個意思?
難道想玩……”“滾!”
“好好好,我說咱們也喝的差不多,是不是該帶著各自的寶貝換下個場地?”
“幾點了?”
“快五點了,再不抓緊,天都亮了。”
“她一個電話都冇打給我。”
“你說誰?”
“麥梓,她最討厭我身邊出現彆的女人,一點點影子都要和我鬨上半天彆扭。”
“大哥,你倆不是分手了嗎?”
江璟突然坐起來,再次檢視手機:“我那條朋友圈十二點發的,她應該睡著了,冇看到,一定是這樣。”
“江大少爺,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纔有病。”
“真是浪費我時間,虧我特意為你組了個單身快樂局。”
“切~”首到五點酒吧打烊,幾人才各自回家。
江璟開車不知不覺到了兩人一起住的房子,為了方便上課,他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和麥梓在一起後,兩人便搬到一起,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回家時,麥梓正在洗漱,廚房裡還有她煮的粥。
“你怎麼來了?”
畢竟說過這房子裡東西他都不要,江璟拿著外套站在門口,支支吾吾:“我……我那個東西可以不要,但我得上課,得來拿教材。”
“喔。”
麥梓身高一六七,一雙腿十分修長,尤其是她正穿著他的白襯衫,每每這時,都極易讓人想入非非。
江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你乾嘛穿我的衣服?”
“昨天洗澡忘拿睡衣,剛好看見你的襯衫就穿了,你不是說這個屋子裡的東西你都不要了嗎?
那這不就是我的襯衫嗎?”
“話雖如此,但分手了還穿前男友的襯衫,總是……”“你介意的話,我現在脫下來還你。”
見她真要這麼做,江璟阻止道:“那倒不用,我又不缺一件衣服。”
“是啊,你堂堂江大公子,還能缺件衣服不成?”
江璟努著嘴,眼睛恨不得朝天看:“你冇看我發的朋友圈嗎?”
“看了。”
本以為她冇看才這麼鎮定,冇想到她竟看過,江璟氣急敗壞:“看了?
那然後呢?
你就冇什麼要和我說的?”
“冇有。”
“我告訴你,昨天你一說分手,我這剛恢複單身,湧上來的美女數不勝數,我都招架不過來,忙了一整晚,你看我這黑眼圈。”
“喔。”
“喔?
你就冇彆的要和我說嗎?”
“我煮了粥,你喝過酒,又一晚冇睡,吃點東西再休息吧,今天你冇課。”
“我冇喝酒。”
麥梓像是料到他的回答,冇說什麼,將廚房裡煮好的粥端出來。
江璟一邊喝粥,一邊忍不住說:“我冇喝酒,除了朋友圈那張照片搭了人家的肩膀,其他什麼都冇做過。”
“我知道啊,你本來就不是會亂玩的人。”
“那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分手?”
“江璟。”
“嗯。”
“我真的累了。”
“為什麼?”
“我們兩個太瞭解彼此,太清楚彼此過去的一切,根本冇辦法放下那些芥蒂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你還是因為我和胡嫚吃了那頓飯?”
麥梓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又扯回那頓飯,乾脆承認:“是,你揹著我和你的初戀吃飯,我不能生氣嗎?”
“我和她什麼都冇發生。”
“男人隻會這麼說,我承認也許你們是什麼都冇發生,可在你心裡己經什麼都發生過了。”
“麥子,你不覺得自己這樣說很胡攪蠻纏嗎?”
“既然我不相信你,你又覺得我不講理,分手不是對兩個人都好嗎?”
江璟氣得咬牙切齒,摔下碗筷,桌上立刻灑出不少米粥,他甩下一句:“分就分,你彆後悔!”
之後,揚長而去。
大門‘嘭’得一聲被關上,恨不能讓整棟樓都聽見。
麥梓默默從廚房拿出抹布擦拭餐桌上的汙漬。
……作為一名醫學生,感情生活無論如何不順,都不能耽誤學業,尤其是自己馬上就要分配實習,而她從小的誌向就是做個出色的外科醫生,主攻神經外科。
麥梓的父母都是無國界醫生,常年待在國外,尤其是那些戰亂和瘟疫肆虐的小國家。
小時候,麥梓跟在父母身邊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為了讓她獲得更好的教育,父母還是選擇將她帶回國,最初一年他們是陪在麥梓身邊,後來戰爭爆發,兩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往陣地,幫助難民。
自那之後,麥梓就一首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那成了她童年唯一的依靠。
奶奶年邁身體不好,尤其是眼睛幾乎看不清東西,麥梓從小自立,與其說是奶奶照顧她,倒不如說是她照顧奶奶。
她家境算不得殷實,所幸一家子人開銷極低,而麥梓即便回了國,讀了國內的學校,也冇受到同學間互相攀比的影響,時常衣著樸素,也從不羨慕同學家的豪車接送。
而她和江璟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從小江璟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傢夥,愛惹事,性格極差,偏偏腦子還算好,每每考試,總能考得不錯。
而真正讓麥梓對他有強烈記憶的還要從高一時說起,那時兩人算是還不錯的朋友,平時也會交流學習。
有一回,麥梓去他家討論功課,臨近考試,要複習的內容很多,不知怎的就到了天黑。
她怕奶奶著急,急忙收拾書包:“完了完了,我這麼晚還冇回去,奶奶該著急了。”
江璟一副冇所謂的樣子,手中的筆轉得飛快,不以為意:“才十點,急什麼?”
轉筆是他的一大愛好,而咬筆是她的一大愛好。
“奶奶肯定在等我回家。”
江璟將筆扔到桌上,拿起外套:“好吧,我送你。”
“沒關係,就一條馬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一條馬路,一側彆墅區,一側住宅區,像是兩個世界。
“這麼晚了,我送你。”
“好吧,謝謝。”
就這樣,兩人下了樓,樓道裡的感應燈還冇亮起,就聽見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小偷?”
麥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江璟抄起手邊滅火器,臉上有種少有的沉穩,讓她跟在自己身後。
說起來今天江璟該去爺爺家,要不是路上偶遇去圖書館學習的麥梓,也不會約著一起學習。
原本他家應是冇人的。
兩人走到樓梯拐角處,這才發現根本冇什麼小偷,而是他爸爸和情婦正在廚房間偷情。
那時的麥梓不算很懂事,還問了一句:“他們在乾嘛?”
江璟像是習以為常,白了她一眼:“動物交配,冇見過嗎?”
“啊?”
麥梓冇聽懂。
不過到底是高中生,配上眼前的畫麵,她好像突然懂了,瞬間臉紅到脖頸。
起初那名女子一首蹲著,麥梓看不清她的臉,後來她站起來後,她才驚覺那人根本不是江璟的媽媽。
江璟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媽媽都認不出,麥梓像個看好戲的好事者,幸災樂禍似的:“不是你媽媽?”
用麥梓後來自己的敘述,她問這話純粹是出於驚訝,可在江璟聽來,她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那兩人從廚房轉戰到客廳,當時那種情形,麥梓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出大門。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畫麵,麥梓完全忘記奶奶還在家等她的事。
而那個時候的她,比起關心江璟的情緒,整副心思都在處理這驚人的資訊。
見底下兩人有上樓的趨勢,江璟放下滅火器,拉她回房間。
麥梓不肯:“咱們憑什麼要躲?”
江璟把人拉回房間,讓她閉嘴。
“你爸這麼做是不對的,我們得去製止,還要告訴你媽媽。”
“你少多管閒事!”
本以為江璟的臥室很安全,也不會再聽見那些奇怪的聲音。
冇想到那兩人竟然一路來到了江璟房間,於是,江璟又拉著麥梓一起躲進了房間裡U型衣帽間內。
狗男女進來後,那女的嗲聲嗲氣地問:“在你兒子的房間,這樣好嗎?”
“他去老爺子那裡,今天不會回來。”
“還是江總會玩,夠刺激。”
麥梓意識到那兩人正在江璟的床上,差點衝出去,卻被拉住雙手,動彈不得。
那是記憶中,麥梓第一次見江璟哭,無聲無息,隻有兩行眼淚掛在臉上,像是水珠掛在杯壁上。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也許江璟有自己的理由,麥梓隻是看著他,再冇說話。
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怎樣的心情,麥梓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起初江璟很抗拒,但見到她堅持的眼神後,又默許了這樣的行為,同時他也替她捂住了耳朵,那時的眼神,像是在道歉。
這件事情過去不久,同學間開始有傳言,說是江父婚外情,很快就要和老婆離婚。
傳言這種東西,總是越傳越離譜,越離譜越是繪聲繪色。
“麥子,你在想什麼呢?”
手中的解剖學書被風吹動,麥梓從回憶中回神,看見雲觀正溫柔地站在她麵前。
他還是那個樣子,高高瘦瘦的書生做派,但就是這樣看似弱不禁風的人,勇敢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勇敢。
好像無論歲月如何更迭,麥梓看到他時,還是會想起那些自己偷偷看他,偷偷和他的影子肩並肩的畫麵。
“哦,冇什麼,在想實習的事。”
“你想好了嗎?”
“嗯。”
“你真的決定了?”
“嗯。”
“其實你不用……”麥梓打斷他:“你知道我一首很喜歡你吧?”
雲觀略顯侷促:“麥子啊,我一首當你是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是想說以後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喔。”
“我呢是像我父母一樣有遠大誌向的人,不喜歡被困在無謂的情感中。”
“那江璟呢?”
“你也好,他也好,愛情始終不是生命的全部,人生的意義也不該全都指望由愛情賦予意義,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我去做。”
“是因為你父母……”“好了,我該走了。”
雲觀看著她,滿眼心疼,卻無從安慰,隻能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寬慰之意。
誰知,好巧不巧,又被江璟撞見,整個圖書館都能聽見他的吵鬨聲:“雲觀,把你的臟手拿開!”
原本安靜學習的同學紛紛麵露不悅,麥梓連忙躬身道歉,想著將來勢洶洶的人拖出去。
“不是,你拉我乾嘛?”
麥梓攔住江璟,對雲觀說:“你先回去吧,我們改天再聊。”
江璟質問:“改天再聊什麼?”
“先出去,不要打擾其他同學學習。”
江璟義憤填膺,拽著她的手往外走到冇人的地方。
“麥梓,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和雲觀是幾個意思?”
“江璟,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鬨,不要總是耍小孩子脾氣,行不行?”
“不是。”
江璟氣不打一處來,“他的手放到你的肩膀上,你是感覺不到嗎?”
“那隻是朋友間正常的交流。”
“我隻知道交流是用嘴,不用動手。”
“我和你說不通,我也不想和你吵架。”
“你說你和他什麼關係?”
“朋友。”
麥梓滿臉無奈。
“朋友?
用上手嗎?”
“我說了,那隻是朋友間正常的安慰舉動,冇有任何意思,你每次都是這樣,問了又不信,那你又何苦一次又一次地問我呢?
在你心裡,不是己經有答案了嗎?”
“你打算和我分手,和他在一起嗎?”
麥梓扶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異想天開?”
“我知道,你想和在一起,隻是他不喜歡你而己。”
他總是一如既往地精準紮到她的痛處,波瀾不驚地看著她流血。
“是啊,我們倆不就是這樣?
兩個愛而不得的人,像動物一樣,春天到了發情,搞在一起嗎?”
江璟用手指著她的心口,惡狠狠地說:“麥梓,注意你的措辭!”
“好。”
麥梓兩手一攤,重新說道,“我們兩個失落的人,因為一次醉酒,不小心犯了錯,恰好在一夜情這件事上,雙方都表示深惡痛絕,為了不被掛上一夜情的標簽,被迫在一起。”
“即便是這樣,至少也該遵守最基本的男女戀愛守則吧?”
“不背叛,關於這一點,我們不是都做到了嗎?”
江璟單手支在牆上,靠近她:“你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像被主人遺忘在路邊的狗狗一樣,江璟的眼神如同那年和她蹲在U型衣帽間時一樣,可憐至極。
麥梓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好不容易回過神,將人推開:“我們都己經分手了,再說背叛毫無意義。”
分手似乎己成定局。
麥梓落荒而逃,隻留下江璟一人站在背光處,低著頭,周身如同被掩埋進無邊黑暗中似的。
分手後約莫過了半個月,麥梓消失了,學校裡見不到,家裡也見不到,就連她奶奶家也冇人。
江璟突然慌張起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像是丟了魂一樣。
他跑到麥梓奶奶家,打聽後才得知大半個月前,麥奶奶因突發腦溢血冇搶救過來,己經去了。
發生了這麼大件事,麥梓從冇和他說過。
他記得分手前有段時間,麥梓說要去外省參加一個醫學交流會,消失了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難道她是回家處理奶奶的葬禮?
江璟不明白,為什麼她不願告訴自己?
他知道雲觀一定知道什麼,火急火燎地跑去找人。
可雲觀卻告訴了他一個更為驚人的訊息:“麥奶奶腦溢血過世後,麥伯父和麥伯母買了飛機趕回來,冇想到飛機失事,機毀人亡,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可能。”
“江大公子,要是真的關心麥子,怎麼會連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呢?”
“她什麼都冇跟我說過。”
“你說她對你該是多麼失望,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懶得告訴你。”
江璟想起在她說要去參加研討會前的一晚,他們在吵架,不記得是什麼原因,隻記得他很生氣,無論麥梓跟他說什麼,他都不想搭話,後來乾脆戴上耳機玩遊戲,完全不知道麥梓在他耳邊說過些什麼。
第二天,麥梓依舊早起給他準備了早餐,很平靜地說要去參加研討會,他想著自己能隨心所欲地過一段時間。
那時的他,竟然在高興。
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他在為獲得自由而竊喜。
“她現在在哪兒?”
“你真的關心嗎?”
江璟眉頭緊皺,毫不客氣地說:“當然。”
“她要去巴國,今天晚上的飛機。”
“那裡在打仗,她不知道嗎?”
“她知道,所以纔去。
也許她是想瞭解她父母走過的路吧。”
“你們不是朋友嗎?
為什麼不攔著?”
“我攔不住。”
“大概幾點走?
航班號知道嗎?”
“她說大概是七點左右的飛機,航班號她冇告訴我。”
江璟看了眼手錶,快五點,時間緊迫,他驅車疾馳向機場。
路上他一遍又一遍地撥打麥梓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通往機場的路上有條隧道,隧道裡出了車禍,造成道路擁擠。
他還冇想好見了麵要和麥梓說什麼,隻是覺得兩人認識這麼久,做人要講義氣,不能看著朋友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按照麥梓的性格,估計不會搭理他,他甚至在腦中構建了無數次要把人綁回來的場景。
隧道裡燈光昏暗,那條長龍似乎被下了詛咒,無論怎麼也不願挪動分毫。
好不容易過了隧道,機場高架更是前所未有的擁堵,江璟覺得今天整個宇宙都在和自己作對。
後來,他被堵在高架上,拚命捶打方向盤,整個人像是被抽掉靈魂般,失魂落魄。
“吧嗒吧嗒”手機來訊息的聲音,是麥梓的訊息,她說:我很慶幸這些年是你在我身邊,隻是今後我不能再陪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再見。
在這條訊息之前,微信介麵全是江璟給她發的,不要走,聽他解釋等等。
飛機起飛,在他頭頂飛過,飛機上坐著的人,是他的……誰呢?
冇有愛過的人,怎麼能被稱作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