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麻煩就在這裡了。”
胡惟庸開口引導,循循善誘。
“要給商人一定的話語權,但也隻是說話的權力,而不能擁有執行,施政,決策的權力…”
“這不是跟下議院差不多嘛?”
靠在木樁上,陳楚唸唸有詞,下議院是有向上議院建議的權力,上議院如何決定,下議院冇有權力插手。
而在大明,搞所謂的議會民主,除非是腦癱,朝堂上坐著的皇帝,正研究著怎麼更好的,更順利的,阻力更小的廢除丞相,大權獨攬呢。
搞一個分他權力的,那不是活膩歪了?
“有辦法了。”
陳楚腦筋快速旋轉,看著胡惟庸道:“現在各地的商人們,已經抱團取暖了吧,有冇有商會這個組織存在?”
“商會?那是什麼?”
胡惟庸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他在朝中為官多年,在工部乾過,在戶部乾過,如今升任中書省右丞相。
可從未聽說過商會組織…
“也是,那應該是後期東南沿海手工業發達,商貿興盛纔出現的組織…”
心中嘀咕一句,陳楚開口道:“我們可以給商人組建一套獨立於六部科舉之外的路子啊。”
“科舉出身的六部官員,外放縣官,那都是有實權的官員,但商賈這邊,我們獨立組建一個商會的組織,各地商會的會長由朝廷任命,和縣官一樣,三年一任,可以無限期連任。”
“所有商人,最終的歸宿都是商會組織,而商會組織負責管理地方商貿運轉,同時協助朝廷官員征收商稅。”
“誰家交的稅多,買賣做的大,誰做這個會長,會長的權力界限在,對納稅商賈進行賬目監察,實際納稅額監察,監督是否有商賈偷稅漏稅,侵占民田。”
“商會設立會長一人,副會長兩人,監察官一人,其中監察官是朝廷委派,而會長,副會長,都有直接向皇帝舉報的權力。”
“但舉報對象隻限於所轄區域內商賈,不可舉報農戶,不可舉報官員。”
“會長是誰納稅多誰擔任,副會長由區域內商賈投票選出,所有商會組織的商賈都可以向監察官員舉報會長副會長是否有以權謀私,欺行霸市。”
“這樣的話,事情不就成了?”
陳楚誌得意滿的笑著說道。
胡惟庸愣了愣,看向陳楚道:“這不是給商人權力了嗎?可以直達天聽?”
“直達天聽?那又怎麼樣?正常來講,聖人是很忙碌的,那有功夫搭理商賈那點破事,就是朝中六部的官員,多少奏章被聖人留中不發,最後不了了之。”
“你想,治國方麵的奏章都可以留中不發,不予理會,何況是商賈的舉報信?而且也限製會長不可以舉報官員,不可以舉報農民,工匠。軍隊。”
陳楚篤信不疑,他甚至能想到…
“小先生,您詳細說說,這個商會組織,真的能讓商賈心甘情願的納稅,不搶奪話語權嗎?”
胡惟庸雖然都聽懂了,但還有不理解的地方,忍不住追問道。
“爭權奪利是人的天性,商賈永遠都不會放棄對科舉的蠶食,但在商會的組織中,他們可以獲得以往不可見的權力。”
“會長由朝廷冊封,商人是冇膽子造反的,而商人聚集在一起,在有限的權力麵前,他們也不會抱成一團。”
“會長的位置隻有一個,朝廷三年一期的冊封隻有一份,誰都想得到,隻要有人想要爭會長的位置。”
“那商會的內部,競爭,鬥爭,就不會休止,代代相傳,代代相爭,今天他指責你侵占民田,違反大明律,明天我指責他賄賂官員,商路通暢。後天你指責我操縱副會長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