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體檢的事情以後,薑南的腦子一直是懵的、亂的,裡麵有嘈雜的聲音嗡嗡的響著。
提醒她,紙終將包不住火,她的死期就在十天後。
想起陸宴看著自己時厭惡的目光,他今天早上還在趕自己走,薑南覺得給這種無慾無求的男人喂口糧,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薑南正憂慮著。
老太太又開口了,“至於我孫子喜不喜歡你這件事,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著,她遞給旁邊的保鏢一個眼神。
兩個保鏢會意,立刻一左一右的按住薑南,讓她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石子路被曬了一天,被高溫烤的像是燒熱的鐵板一樣。薑南還穿著裙子,剛被按著跪下,膝蓋和小腿上的皮膚就好像立刻被燙掉了一塊。
嬌嫩的皮膚彷彿瞬間被燒焦了一般,薑南咬牙吸了一口涼氣,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老太太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道:“我給阿宴發了訊息。”
“我很瞭解他。如果他真的在意你,等會兒一定會過來。”
“如果他不來,我也不用等十天後了,馬上直接叫警察把你們母女帶走,牢底坐穿。”
說到最後四個字,老太太雖然還是麵容平靜的樣子,但是薑南能感覺到明顯的殺氣。
這就是久居上位的人曆練出來的氣場,能輕輕鬆鬆的碾死像她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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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被燙的脫皮,她甚至已經聞到淡淡的焦味了。
想起陸宴早上出門時看著她的厭惡的目光,薑南覺得他根本不會過來。
但是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按住,她根本冇有掙紮的餘地。
頭頂的烈日曬得她發暈,薑南的意識漸漸變得渙散起來。
方芸看著女兒因為自己在受苦,也跪在一邊,哭著抱住她。
在這一刻,她應該是很心疼她的。
薑南突然想起,上次她把自己騙回家泡藥浴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抱著自己哭。
隻是媽媽,你既然心疼我,為什麼當初又要幫薑勇把我騙回家呢?
薑南迷迷糊糊的想著,感覺自己的腦海裡一陣白一陣黑的,像是古早的信號不好的電視機一般。
大少爺應該不會來了吧。
薑南終於放棄了。
其實她早該明白的,在這個世界上,連她的父母都能肆意傷害她,又怎麼能指望彆人在乎她呢。
她就不該對彆人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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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處理一個保姆而已,奶奶為什麼要專門通知我一聲?”
就在薑南放棄堅持,搖搖欲墜的要昏倒在石子路上的時候。
陸宴清冷的聲音出現在她頭頂。
他來了!
大少爺居然來接她了。
薑南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心底一陣潮熱,又酸又燙的。
看到陸宴真的出現了,陸老太太心裡忽然忐忑了一下,難道自己孫子,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
“她要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保姆,你為什麼要特地趕回來一趟?我發訊息給你的時候,可冇說一定要等你回來才處理。”
陸宴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在陸老太太身邊。
“奶奶,現在是新世紀了,不是你們當初。你這樣屬於動用私刑,我要是不回來,你是要擔刑事責任的!”
陸老太太心情一瞬間無比複雜,這個點,陸宴說過她幾回。但他回來,真是隻為了這個?
陸老太太有點猜不透自己孫子了。
陸宴也冇等她回覆,而是轉身掃了一眼把薑南按在地上的那兩個保鏢。“還不放開?”
大少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纔那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兩個保鏢都感覺後背發涼,有種頭和脖子即將分家的寒意。
鉗製著薑南的力度不由得鬆了一些。
薑南立刻在方芸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
膝蓋處,還有小腿上,果然被燙的血肉模糊,站起來接觸到空氣的時候,都疼得皺眉。
陸宴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
對老太太繼續說道,“我的衣帽間裡有很多表,我自己都記不清有哪些了。或許是負責保養的傭人記錯了,奶奶何必大動乾戈?”
負責保養的人是柳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柳煙沉不住氣,剛要開口,表示她家親戚不可能記錯。
但是被她母親拉了一下衣角,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果然,陸宴開口替薑南母女說話以後,陸老太太就不再計較手錶的事情了。
而是笑了一下,難得慈愛的說道:“一塊表而已,都是小事。既然你不想計較了,那興許就是保養的人記錯了。”
陸宴一句話,就把這事輕輕揭過了。
陸老太太甚至還讓丁嬸親自扶方芸去休息。
“看來是一場誤會,方嬸不要記我老太婆的仇啊。”
方芸哪兒敢記老太太的仇,她能放過自己,不讓自己賠錢就已經是仁慈了。
等方芸在丁嬸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離開以後。
陸老太太纔看向薑南,“既然阿宴來接你了,你們就一起回去吧。”
“27號要是有機會,你可以和阿宴一起回老宅吃飯。”
27號正好是十天後,陸宴體檢的那一天。
要是檢查結果不好,這頓飯就是她的斷頭飯。
薑南聽懂了老太太的暗示,立刻應道:“老太太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和大少爺一起回來。”
陸宴看著兩人之間奇怪緊張的氣氛,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些。
等老太太走後,才問薑南,“剛纔和我奶奶打什麼啞謎?”
薑南看著他冷漠矜貴的樣子,故意試探道:“老太太說,要是我能順利給你喂藥,就給我發獎金。”
“很多很多錢。”
“大少爺要不和我合作一下,先委屈一下喝點藥水兒,拿到獎金以後我們平分?”
陸宴的回答依舊十分冷血,“大白天的,彆做夢。”
說完,就去那邊開車了。
她膝蓋都被燙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對她溫柔一點。
她剛纔居然還敢騙老太太,說陸宴喜歡她。
這纔是她的白日夢啊。
薑南垂眸看著自己被燙傷的膝蓋,心情沉重。
十天後的體檢,結果都是一些客觀直接的數據,她根本冇辦法糊弄。
還有,如果陸宴遲遲不喝她的藥水兒,早晚會發病昏迷的。等陸宴倒下了,就更冇人能護著她了。
所以她不能再拖了,今晚就算是強摁頭,她也得讓陸宴吃她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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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南妹妹這才幾天啊,居然都把大少爺拿下了,讓人家大老遠的趕過來救你。”
薑南還冇想好要怎麼拿下陸宴的時候,柳煙陰陽怪氣的過來了。
那雙吊梢眼輕佻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