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農人的飯菜就是那般簡單。
葷素搭配的同時也要彌補體內因勞動流失的汗水。
楚然也開心的吃著這一頓午飯。
放在以往,彆說是這臘肉了,連白菜根子他都很少能看見。
“等過段日子,木娃也大了。”
“也就能幫著爹一同耕地放牛了。”
何大力望著眼前個頭還是小小的楚然,一臉笑著講道。
村裡人的思想都很簡單,孩子多了,地便能耕的更好。
糧食的產出也就越來越多了,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也能更加輕鬆一些。
像城裡邊的家庭,估計在這時候都已經開始給孩子找起來私塾唸書。
不同的家境與父母也隨之而來了不同的思維方式。
楚然可不想這一世就這樣當個農民就這樣算了。
哪怕這一世曆經失敗,他也必須要搏一把。
但這時候還不是時候,儘管何氏夫婦特彆疼愛這個孩子。
可具有嚴重農民思想的二人,又如何會聽一個孩子的戲言。
時間很快過去了十年時間,距離楚然過來這個世界也差不多十年多一些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也差不多有了一些。
現如今十四歲的他,個頭比起同齡孩子要更壯實一些。
他們家裡就三口人,跟彆家七八口人不同,他們的糧食要更加充足。
相對的,農作便要更加辛苦。
從去年開始,楚然便扛著鋤頭,每日跟著何大力下田裡做著農活。
閒來之時,會去河裡撈點魚蝦跟家人打打牙祭。
而也從今年開始,何大力的腰開始不怎麼好使。
原本在經曆了一天的農作後,依舊生龍活虎的何大力,因為年紀的上漲,力氣開始有些不足。
現如今大部分的農作壓力都落在了楚然的身上。
“呼...”
揮動了一上午鋤頭的楚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般強度的農作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受得住。
特彆是現在隻剩下薑然一個人,何大力腰不好,一下地乾活就疼的難受。
“看來是時候了,我不能在這裡做農一輩子。”
楚然望著手中的鋤頭,又看了看頭頂的太陽。
轉身扛著鋤頭便往回走去。
等走到小院門口,廚房裡已經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何氏從廚房端著飯菜走出來,經過十年歲月,這位母親的髮梢上也多出了不少白絲。
而何大力原本的精壯漢子形象也褪去了些許。
現如今跟一個普通的中年漢子冇多大區彆,眼中的神采也不如往常。
“回來啦,趕緊坐下來吃飯。”
“今天你娘去山裡挖了一些筍子,炒了一盤臘肉。”
何大力扶著腰,吃力的朝著前麵走了過來。
這兩年來,何大力一直強忍著腰疼,年輕時辛苦勞作的時候多了。
年歲大了,罪也就來了。
看著眼前的何大力,楚然知道,若是自己不想辦法改變。
恐怕自己日後的下場,不會比何大力好多少。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便開始吃著午飯。
簡單的午飯吃完,楚然便認真的看向了何氏夫婦。
“爹孃,我想要點錢,去城裡打拚一番。”
現如今楚然已經十四歲,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不少跟楚然一般大的都討媳婦了。
所以這時候,說出這句話,並不是什麼不妥的。
“胡鬨,好好的地不耕。”
“跑去城裡邊乾嘛,咱們是農民,不耕地還能乾嘛?”
“祖傳的這幾畝地難道要糟蹋掉?”
麵對楚然的話,何大力顯得尤為激動。
一直以來都是封建務農思想的他,一下子就反對了楚然的話。
“爹,我不想跟您一樣,過這種一眼就到頭的日子。”
“不想將來老了,跟您一樣,腰不好使了,連看郎中的錢都捨不得。”
“這幾畝地不耕了,咱們可以租給彆人耕。”
“但身子是自己的,兒想去城裡邊賺著錢了,給您治治腰。”
楚然輕歎了一口氣,一臉難過的看向了父母兩人。
他們兩人都具有封建思想,畢竟在這個封建落後的村莊當中。
一個務農家庭最應該做的,便是把地耕好。
娶個好婆娘,生一窩娃,來繼承家族傳承的香火。
但若是永遠這樣,日子就越是一成不變。
或許楚然可以這樣去過,然後在快死的時候,將地一賣拿到不少錢。
在現實世界中,把這些錢兌換出來,讓自己的生活能更好。
但這種追求就太低了,完全滿足不了楚然。
“娃他爹,先莫要反對。”
“娃大了,他這是孝心,你彆生氣。”
何氏在這個時候也出來做起了和事佬。
麵對楚然這個唯一的孩子,她自小就捨不得打罵,夫妻倆一直以來都當個寶一樣。
何大力也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哼,是孝心那也不行。”
“要把我們家的地給人家耕?虧他講的出口!”
何大力冷哼了一聲,扶著腰便走回到了房間當中。
哪怕進了放裡麵,還一直能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
“娃,這幾天就彆提這些事情了。”
“休息一會兒,下午去將地先耕了,關於去城裡的事。”
“我幫你跟你爹商量一下子。”
何氏伸出手,幫楚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臉上也充滿了慈愛,作為一個母親而言,不論怎樣她都冇的說。
楚然心中也很感動,點了點頭,便帶著鋤頭下到了田裡。
距離上次跟何氏夫婦談及去城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
晚上,剛剛簡單洗了洗身子的楚然,纔剛剛回到自己的小屋。
門外的何氏就端著油燈,走到了楚然房門外。
兩父子還未完全和解,這兩天何大力都冇有理過楚然,所以楚然知道肯定是何氏過來了。
“娘,怎麼了,這麼晚。”
楚然推開木門,一臉不解的看向了何氏。
順著那油燈,微弱的火苗,楚然看到了何氏手中的小布袋。
這個小布袋他有著印象,是家裡麵用於存放著積蓄的。
冇有著何大力的允許,身為一個婦人的何氏壓根就不會拿著它過來。
想到這裡,楚然的眼角不禁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