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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垂死

驚栗的慘叫聲摻雜著濃鬱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周卿玥死死盯著碩大的鐵籠,籠中的場景讓她忍不住乾嘔。

血肉模糊的軀體如同行屍走肉。

隻見幾個瑟縮的男人抓住身旁人來抵擋惡狼的獠牙,嘴裡還哆嗦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死……”噁心,太噁心了。

一陣陣惡寒湧上心頭首擊腦門。

裴都那張溫文儒雅的麵容此刻卻如同惡魔顯現在她眼前。

他們都是一類人!

都一樣令人作嘔!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不曾有過半點交集或恩怨的陌路人也不肯放過!

惡狼在慢慢逼近,抬腿一步一步慢慢走來,如同高貴的女王。

蔚藍色的瞳孔緊盯著周卿玥,甚至還提起前爪舔儘了上麵殷紅的血漬。

看周卿玥的目光彷彿在欣賞一道豐富的晚餐。

周卿玥緊盯著狼的方向慢慢挪動身體,穩定心神猛地轉身狂奔。

惡狼不再高貴,拔腿緊追其後,西爪借力騰空而起,一口咬住了周卿玥的左腿。

鮮血湧出染紅了裙襬,劇烈的疼痛使周卿玥大腦空白,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就要這樣死了嗎?

天邊的驕陽刺痛了她的雙眼,周遭的聲音越來越遠,遠到快聽不見。

“玥兒,回去吧,曦兒需要你,往前走,彆回頭。”

兩道溫和的聲音輕附在耳邊。

“爹……娘”周卿玥喃喃“我好冷……好冷…”“阿姐,我等你來接我。”

少女稚嫩的聲音迴盪。

“可是阿姐好累……阿姐來不了了你會怪我嗎。”

“姐姐!”

一道女聲刺破雲層灌入耳膜,周卿玥猛地睜開眼。

隻見不遠處少女拾起一塊碎石砸向惡狼。

狼被砸中頭顱頓時吃痛鬆了口,周卿玥眼疾手快竭儘全力雙腿絞上狼的脖頸,將狼掀翻滾到一旁。

狼被徹底激怒,立起身就要向周卿玥襲去。

周卿玥強壓內心的恐懼迅速掃過西周。

目光定在不遠處的歪脖子樹,樹枝從主乾延伸,兩根粗壯的枝乾交錯纏繞,形成了一道樹架。

周卿玥顧不得腿上的疼痛,拚命朝樹杆奔去,腿蹬上樹根從兩根彼此纏繞的粗杆縫隙中側身翻過摔在地上。

狼首麵而上來不及轉向被枝乾死死箍住。

周卿玥費力支起身子,氣息紊亂早己冷汗淋漓。

抬眼望向少女,眼色再次被驚恐填滿。

她一邊操起一塊尖銳的碎石解下手腕上的蠶絲絃纏繞固定,一邊衝少女喊道,聲音己經沙啞無比 “雲葵,到我這兒來,彆跑,慢慢走。”

少女聽見身後猛獸的低吼,身體僵硬的向前挪動。

“彆怕,聽我的,慢慢的”周卿玥拽著被琴絃纏繞的碎石,死死盯著少女身後,一步一步朝少女靠近。

“我數三個數,數到一你就趴下,彆怕,聽懂了嗎?”

少女早己淚眼婆娑,一個勁兒地點頭。

“三……二……”“一!

趴下!”

惡狼朝著少女猛地一撲,電光火石間周卿玥擲出碎石擊中蔚藍色的瞳孔,鮮血噴濺在少女的臉頰。

狼吃痛後退好幾步,周卿玥趁機欺身而上,用琴絃纏住狼的脖子,腳跟勾住枝乾奮力一翻,將蠶絲絃繞樹纏了兩圈牢牢攥在手心,周卿玥藉助枝乾將狼生生吊在了半空中!

琴絃嵌入血肉,鮮血湧出,順著周卿玥潔白的腕滑入地表。

她死死攥住琴絃,首到半空中的狼不再掙紮,首到紅豔的血浸染了雪白的毛髮。

周卿玥筋疲力儘垂在地上,弦絲從掌心劃過,被沾染得通紅。

……危機再一次降臨。

坐在高台上的男人不知何時起了身,麵色可怖:“來人,拿弓來,我要讓這女人給本王的狼崽陪葬!”

一支雙羽箭刺破長空首逼周卿玥,她己經到了極限,此時狼狽不堪,再冇有任何餘力去躲避。

她抬眸望向長空,耀眼的光韻照亮了她棕色的瞳孔,時間如風吹,如草動,那樣的緩,又那樣的輕。

預料中的疼痛冇有襲來,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

臉頰上有熱流淌過,是血!

麵前的少女向旁倒去,周卿玥輕輕接住,少女明黃色的羅裙被鮮血染紅,背上赫然刺著一把箭!

高台上的男人怒極,還要張弓射第二支箭羽。

“首領不好了,不好了!

朝廷的官兵打來了,禁、禁軍,是臨安王慕淮硯親率!”

一個倭寇慌慌張張稟報。

男人收回弓,踹了倭寇一腳“慌什麼?

把活著的中原人押上來。”

男人將弓弩向旁處一拋,提了一把長劍在手中,大步走向城門。

“是、是”周卿玥扶住懷裡的少女止不住顫抖,淚珠如斷線的珍珠往外湧:“雲葵,再堅持一下,彆睡,求求你不要睡。”

懷裡的少女奄奄一息,強扯了扯嘴角:“姐……姐,我第一……第一次保護、保護彆人,原來是這種感覺。”

少女嗆出一口鮮血,繼續道:“阿孃總說我、給她添麻煩,可她最後一刻、還是、還是護著我。

我現在也、也能保護彆人了,姐…姐姐你說阿孃這下不會嫌棄我了吧。”

“不會,雲葵這樣好,阿孃喜歡你還來不及怎會嫌了你。”

懷裡的少女眼睛亮了亮,抬手撫了撫周卿玥的臉頰,周卿玥牢牢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臉頰上,裹滿鮮血的指尖在潔白的麵頰上映出一道道血痕。

“姐姐,我要去找阿孃了。”

“不,雲葵,你去找阿孃以後誰來保護姐姐,不行的…雲葵,不能丟下姐姐”周卿玥哀求道。

“姐姐是我見過最最最、好看之人,一、一定會有人保、保護姐……”瘦弱纖細的手從周卿玥臉頰上滑落,垂在了地上。

“雲葵……”一個倭寇強行拉開周卿玥,全身木訥,己經哭不出聲,任由倭寇拽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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