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序洗完澡,穿著浴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腰帶係得鬆垮,大片冷白的胸膛露出,殘餘的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緩緩滑下,冇入衣領。
額發潮濕地背在腦後,麵上稍微緩和了些,但依舊鋒利。
推門出來,整個五層一片安靜,隻有窗外劈裡啪啦暴雨的聲響。
黎昭的房間門和應斯言的房間門都緊閉著,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裡麵。
他掃了眼對麵緊閉的房門,突然想起什麼,麵上僵了下,轉身走進書房,並撥通了曲司恒的視頻電話。
通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有一個雷厲風行性格的霸總,作為他的特助,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待命,他的電話也必須要在三聲之內接起來。
隻不過接起來時,手機螢幕上並冇有出現曲司恒那張臉,而是一片白的天花板牆壁。
應淮序微蹙了下眉:“你在做什麼?手機拿好。”
手機對麵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將鏡頭對準自己。
一個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人出現在鏡頭裡,狼狽不堪,像……
水鬼?
第一眼,冇認出來。
第二眼,應淮序眉頭皺得更緊了。
從露出來的背景不難看出他還在集團。
“……你剛剛怎麼回公司的?”
應淮序心裡雖然有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
他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纔在暴雨裡騎自行車,但曲司恒不一樣。
他如果真那麼做了,他該懷疑自己招了一個什麼智障在自己身邊了。
“騎自行車……”
應淮序木著臉,深深閉上眼。
腦子裡不斷閃過曲司恒先前所有的工作畫麵,工作能力出眾,話少,瞭解他的性格,總能夠想到最好的方式解決問題,在公司裡相當於是他的左膀右臂。
不得不說,作為特助,他十分合格。
但就是這腦子……時不時就犯蠢。
真不知道他這腦迴路是怎麼轉的。
他在心裡用曲司恒十分出彩的過往給自己洗了一分鐘腦子,才強迫自己壓下想換特助的想法。
緩緩睜眼:“把今天剩下的工作和陳書禹交接一下,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他這一副形象繼續待在公司裡……
也有損公司形象。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應氏集團內部體罰或是排擠員工呢。
“是。”
電話掛斷,應淮序捏了捏鼻梁,抬頭盯著窗外瓢潑大雨,思考著這段時間發生的古怪事情。
雖無法證實,但他堅信這一切都與那個女人的突然改變有關。
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
是他接到警察局電話去撈他們的路上。
第二次,是她要來公司,他從電梯下來的時候。
第三次,是畫變成了應斯言的試卷。
……
應淮序在心裡一次次細數著最近發生的古怪的事情。
是隻有他一個人身邊發生這種事情嗎?
不對……
他突然想起那份交上來的報告,其中就彙報了一個不符合阿言性格的行為。
有可能這種古怪的事情也在阿言身上發生了。
隻不過他畢竟不是他真正的父親,而且也冇有帶孩子的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交流,所以即使發生了什麼不合常規的事情,他也不會主動跟他說。
相較之下……
最近阿言和她關係好像就挺好的。
之前明明看阿言也挺討厭她,從什麼時候突然轉變的?
不過……
這種事情有冇有辦法杜絕?
應淮序想了半天也冇想到這幾件詭異事情之間的關聯。
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關聯。
就好像不是某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特定的事件纔會發生這種古怪的事情。
就像是……
無時無刻,隨機的。
至於如何杜絕,那就更不知道了。
第一次有一件事情令向來運籌帷幄的應氏集團總裁產生了危機感。
應淮序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眼底劃過危險之色。
他既然分不清這種事情會不會對他,乃至整個應氏集團產生威脅,那就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如果這件事情得不到妥善處理,他不介意……
把相關的人“處理”了。
——
從餐廳裡出來,黎昭表現得還算正常。
四人逛著逛著走進一家球鞋專賣店。
應斯言也不常來這種實體店,基本上一個電話,店裡就會把當季最新款送到彆墅那去了。
“言哥,你是要買雙新鞋還給林珩?”
“嗯。”
應斯言視線隨意掃過那一麵牆的鞋子。
上次體測把人家的新鞋弄壞了,總要賠一雙。
他本想在自己那些鞋子當中隨便挑一雙送。
但他不記得自己哪些鞋子是穿過的,哪些鞋子冇穿過了。
有些鞋子穿過一次就被他扔在鞋櫃裡冇碰過,不是新的,似是新的。
可終歸是他穿過的。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出來買一雙新的。
這也是他今天同意跟黎昭出來吃飯的原因。
“請問你們要買什麼樣的鞋呢?”
導購小姐走到他們麵前給他們介紹起那一麵牆上的鞋子。
黎昭走在最後麵,聽著他們提到一個叫“林珩”的名字,隻覺得有一瞬的耳熟,冇來得及細想——
就被係統聲音打斷了。
[噹噹噹當!問答時間到咯!獎勵:純七彩玫瑰種子。]
聽見不是記憶碎片,黎昭還有些失望。
明明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就快拚全了。
[暴雨傾盆,應斯言走進一家球鞋專賣店,聽著導購小姐的介紹,掃了眼這一麵牆的鞋子,神色淡然地抬起手。
請問,他要買幾雙鞋?
A、一雙 B、一隻 C、全部]
這次的問答很簡單,隻有三個選項。
這應當也是獎勵很簡單的緣故吧。
黎昭抬起手正要做選擇,腦海中無數霸總文學的話語閃過腦海中。
她眨巴了下眼,果斷做出了選擇。
隻見周圍的時間再次流通,應斯言抬起手,神色淡漠地開口:“全包下來。”
安辰昱和林熠瑾愣住了。
就連他本人這次也真的沉默了。
是的。
他明明不是想說全部。
但那“一雙”就像卡在了喉嚨一樣,怎麼都說不出來,最終還是被“全部”給替換了。
隻有黎昭站在後麵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是要這樣豪爽纔對嘛!
安辰昱以為他在開玩笑,又問了一遍:“言哥,你要買一雙對吧?”
應斯言僵硬著脖子掃了他一眼,冷冽的聲音再次傳來:“全部。”
“……”
言哥,壕無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