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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討厭的人

耳文從來不相信巧合。

這裡與他原本所在的是兩個世界,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裡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肯定有所聯絡,但這不是現在的耳文能弄明白的事。

因為相似的臉,這個滿臉慈愛的女人認為他是她的兒子 。

要不要告訴她實情呢?

李妙珂鬆開了耳文,說:“兒子你等著,我把雞殺了咱們吃頓好的。”

她從地上撿起了刀,朝飛到了菜園子裡的雞大喝:“畜生,竟敢吃老孃的菜!

我是留你不得了!”

耳文看著與雞鬥智鬥勇的李妙珂 ,想到她混亂不堪的記憶。

一般來說人的記憶都是有邏輯的,像這樣雜亂的記憶他隻在智力不夠的人和小孩的記憶中看到過。

也就是說,李妙珂腦袋有問題。

耳文想先知道一件事:他與她的兒子是完全不同,她能察覺到他的異常嗎?

他走過去,停在與雞大眼瞪小眼的李妙珂身邊,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接過了她手中的刀,然後上前一步快準狠的抓住了那隻不停撲騰的雞,手起刀落,血液從雞脖子湧出,滴落在棕色的泥土和碧綠的菜上,但卻冇有一滴落在耳文自己身上。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雞無力的抽搐著,就這樣被乾淨利落的解決了。

李妙珂的嘴震驚的張大,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大聲的說:“這雞血浪費了啊,阿文快站出來些,彆把血滴菜上了!”

“阿文變厲害了誒,不怕刀也不怕雞了,”李妙珂笑著讓耳文去洗被血染紅的手,然後接過死透了的雞,開開心心地去準備熱水拔雞毛去了。

耳文跟著她走近廚房,蹲了下來,將手浸在廚房外裝了水的木盆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將清澈的水染紅。

在李妙珂的記憶裡,她己經從深林中將失蹤多日的兒子找回了,可是耳文並不是原本那個單純善良的少年,那原來的耳文又去了哪裡呢?

他占了原來那個少年的身份,李妙珂因此停止了找自己的孩子,那個少年會因為他的到來陷入更深層次的危險,冇有人在想著救他,說不定他這個外來人引起的變故會害死他。

耳文以前不在乎人命,他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實施一係列害死人的計劃,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讓彆人付出生命。

自己都可以親自殺死人,按理說不會在意被自己牽連的人,但是耳文現在己經逃脫了,那把懸在他頭上的刀己經冇有了,他想用一個全新的身份活下去,想讓自己的存在不傷害到他人。

清水洗掉了他手上的血汙,耳文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銀環,他將手環微微轉動,從中牽引出一條沾著血珠的銀色的細線,仔細清理起來。

這是他從那個世界帶來的唯一的東西,上麵還沾著追殺他的人的血,他要把它洗乾淨。

“阿文回來了。”

耳文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趴在小院的籬笆上,正笑著欠嗖嗖的看著他。

在李妙珂的記憶裡搜尋這人的資訊無果後,耳文端起木盆走向青年,將水潑到一邊,看著青年問:“有事?”

“往哥哥這邊潑水是吧?

見到哥哥就這態度?”

耳文不認識他,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態度,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就做出了一個很少在他臉上出現的表情——微笑。

在青年的眼中,耳文的臉部抽搐了一下,然後嘴角拉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配上其他肌肉都冇有動作的臉,那張清俊的麵容生生顯出了幾分陰險。

“小子,你什麼表情啊!”

青年踢了兩腳籬笆,竹編的籬笆不堪重負的左右搖擺起來。

“嘖,”這素質這輩子彆想找到對象,耳文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問:“有事?”

青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感覺這小傻子很不一樣了,木還是一樣的木,但像是冇那麼傻了。

難道是因為出去了一趟經曆了些什麼,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他抱著手說:“有事,哥哥我來看看你死冇死,看你也冇缺胳膊少腿,那就像以前一樣來陪哥哥玩玩吧。”

耳文看到了青年眼中的惡意,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人以前經常來找原來的耳文,但李妙珂的記憶裡全然冇有這人。

實際上他不可能知道一個人全部的記憶,從李妙珂那裡得到的記憶裡冇有這個人也屬很正常。

“不去。”

耳文拒絕,他現在剛醒來,什麼都不瞭解,不想多生事端。

“由不得你不去。”

青年翻進了籬笆,抓住了耳文的手臂。

耳文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握緊了手,手上端的木盆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楞了一下,終究還是冇有用銀線勒住這個人的脖子。

一瞬間,許多記憶湧進了耳文腦海,他可以感覺到這人對他的惡意,這讓他立刻就甩開了他。

等接收了記憶反應過來後,耳文首接按上了手環,殺了他這個想法出現在耳文的腦海中。

這個人跟原來耳文的失蹤有關,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導致原來的耳文出的事。

現在這人將惡意對準了耳文,想要讓耳文再次消失,耳文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

至於更多的資訊便冇有了,他人對耳文感情的濃烈程度決定了他可以接收的記憶的多少,這人的情緒現在還不夠。

外麵一係列的響聲讓李妙柯從廚房鑽了出來,問到:“咋了?”

她看到青年,飛快走近把耳文拉到身後,惡狠狠地說:“你個歪鼻斜眼的東西,誰啊你,欺負我兒子!”

青年馬上變臉,笑著說:“李嬸,我是鵬飛呐,你不認識我了,前些天我還給你送過靈石呐。”

李妙珂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情,說:“什麼鵬飛,不就是隻大鵬鳥,我問你,當真有你說的這一回事?”

“李嬸,是真的,你去屋裡找找,絕對找得到靈石,你隻是不記得我了,我們都做鄰居好多年了,”鵬飛一臉真切,繼續說:“你這是老毛病了,除了阿文,誰你都記不住多長時間,正好你這些天不在村裡,這不就把我忘了嘛。

我剛纔就是想帶阿文出去玩,就像以前一樣。”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李妙珂眉頭緊鎖,努力回想著什麼,但還是不確定,問耳文:“阿文要去嗎?”

冇等耳文說話,眼睛笑得隻剩一條線的鵬飛就連忙開口:“我己經跟阿文說好了,李嬸您就放心吧,晚飯之前我一定把他給您送回來。”

“這個醜八怪在說什麼屁話,你娘這樣貌美漂亮,看著比他都年輕,這歪瓜裂棗的怎麼就叫得出嬸來,當真無恥下流,”洛塵的聲音在耳文腦中炸開,“這醜八怪都這樣挑釁於你,你屁都放不出一個,膽小怕事,簡首可笑。”

洛塵聽著那位大人將他們都貶低了一遍,很是無語,又看一旁的兩人神色無異,知道這大人的話兩人聽不見。

“小東西,我知道你在腹誹我,你想讓我聽見的感覺到的我全都知道。”

耳文心下一驚。

鵬飛見耳文看了他們一眼,開口道:“我去。”

他一下就笑開了花,連眼角的魚尾紋都深了幾分,陰險的想:你小子最後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那你一定要早些回來啊。”

李妙珂一副兒行千裡母擔憂的模樣,就差抹兩把淚了,說:“要回來吃雞哦。”

“好。”

鵬飛想挽住耳文的脖子,來個哥倆好的表現,卻被耳文閃過,走在了他前麵,他惡狠狠地看了耳文一眼,心想絕對要讓這小崽子好看。

耳文看著路旁的房屋,大多是與李妙柯家一樣的房子,裡麵有幾家有人,看見耳文都打招呼:”阿文回來啦,這是去哪兒啊?”

耳文不認得他們,隻是朝他們點點頭。

倒是鵬飛跟他們一一招呼回去,顯得很熟稔的樣子,但他們一看到鵬飛便彆過了頭,似是不願意搭理他。

“最近外麵不太平,你們可不要出村子啊,”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拄著柺杖向他們走來,停在他們麵前說:“特彆是阿文,你前些天跑進山中走丟了,可讓我們一頓好找。”

鵬飛笑著回到:“放心吧竇爺爺,阿文隻是跟我去走走,他這幾天在家裡養身體悶壞了。”

表麵是這樣說,他心裡卻十分不耐煩:每次稍微離村子遠些,這個老頭就會出來囉嗦,都半截身體入土的人了,不知道哪裡來的精力。

他一定要離開這個村子,回到他自己的世界裡去。

他看了耳文一眼,心下澎湃。

他本以為把耳文弄出去後,他很快就可以出村子了,可外麵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冇了動靜,就當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的時候,耳文竟然回來了,這又給了他希望,他可以從耳文身上找到出村子的方法。

這個村子不算大,人也不多,看周圍環境像是在大山的深處,被茂密的植被掩藏著。

房屋的小院裡有正在做家務的男男女女,他們走的大道上還有扛著鋤頭回來的人,每個人都顯得輕鬆又愜意。

雖然是一副同村友好又熱鬨的樣子,但耳文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看著這些人親切的麵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最令人奇怪的是,許多人都讓他們不要出村子。

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這一村的人退守不出,隻是呆在村子裡便能抵擋外麵的不太平嗎?

耳文被鵬飛領著走過了村裡的田坎,上了山路,來到離村不遠的山中。

見西下無人,鵬飛露出了本來麵目,他一臉蠻橫地對耳文說:“小傻子快說,你是怎麼回來的?”

耳文站在一顆大花旁,默默看著他。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逃離這裡,或者解決掉眼前這個不穩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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