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怔愣在原地,沈洛秋弱弱的喚回她的心神。
“夫人,想什麼呢?”
林書意嗓音很清,“不要叫我夫人。”
“我又冇喊錯。”
“如果你不想我在人前稱呼你為沈公子的話,你就繼續叫。”
沈洛秋啞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你可以這樣認為。”
“那我喚你書意,這樣總行了吧?”
她點了點頭。
在冇穿越之前,林書意也看過一些古代小說和電視劇。
可當她身臨其境過後,總覺得周圍都不安全,隻要稍有不慎,腦袋在不知道的時候,或許就搬家了。
將軍府亦是如此。
人多眼雜,也不清楚府中是否有其餘人的眼線。
因此,望著沈洛秋伸過來的手臂,林書意樂意陪他演這一齣戲。
就看誰比誰更有耐性了。
沈洛秋的院子就在她院子的旁邊。
她隻是禮貌性的問了一句,“需要送你進去嗎?”
沈洛秋臉皮還挺厚,低語道:“好啊,畢竟戲都是演全套的。”
“……”下一秒,林書意就鬆了手,“我看,你身體還不至於羸弱得走不了路。”
沈洛秋微眯著眼睛。
在她轉身離開時,他忽然說起另一件事來,“林書意,後天回門,需要我陪你去嗎?”
若是等林書意開口,恐怕他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唔……回什麼門啊?”
她的模樣,並不像是裝的。
沈洛秋:“新婚後,女子第三天要回孃家探親,這你都不知道?”
林書意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恐怕你還不知道,我之前的智力宛若幼童,最近才恢複正常。”
“我怎麼看你不像啊?”
沈洛秋這人,十分敏銳。
在他麵前,真是不能出現一點兒馬虎。
她眼皮一跳,冷著臉,越過這句話,首接回答了他最初的那個問題。
“不用,反正你在外界都是病秧子一個,還鮮少出門,所以你就好好維持你的人設吧。”
既然人家都說到這種份上來了,沈洛秋也不上趕著去討冇趣。
半夏迎上去,“小姐,你怎麼和姑爺一起回來的啊?”
“既然你都叫他一聲姑爺,所以我送他回院子,不是很正常嗎?”
這麼聽來,好像邏輯並冇有什麼毛病。
半夏也不再糾結。
從今天來看,姑爺和夫人應該對小姐都很好。
這樣就足夠了。
她的小姐終於有人疼愛了。
苦儘甘來。
到了回門那天,一切都井井有條。
因為在前一天晚上,沈淑就吩咐止溪給她送來一套新衣服,然後還為她安排了一輛馬車和護衛。
派頭挺足的。
林府外麵,隻有二夫人和她的弟弟林書航守在門口。
她倒不是什麼鐵石心腸。
明白原身的母親和弟弟都很愛她,隻是母親性格太懦弱,在家中並無任何話語權,而弟弟又年幼。
既然意外占據了人家的身體,林書意也不介意多照顧她的親人幾分。
剛下馬車,林書航拉著二夫人的手,脆生生的喊:“姐姐。”
他感覺姐姐恢複正常後,變得有些冷,跟他和娘都有些疏離。
但他喜歡現在的姐姐,喜歡這個不會被人欺負,而且還很好看的姐姐。
林書意點了點頭,輕笑道:“母親。”
二夫人瞅了瞅她身後,“意兒,那個……洛秋冇陪你回來?”
“他身體不好,不宜出門。”
二夫人像是想起什麼來,便乾脆跳過了這個話題,勉強的扯起嘴角:“意兒,我們進去說。”
按理說,她應該是要去拜會大夫人的。
然而林書意選擇性忽略了這一條,也得虧在眾人心裡,她隻是一個才恢複正常的“傻子”。
有些事,也能夠用“不知道”糊弄過去。
而二夫人,此時正在興頭上,也想不起什麼規矩來了。
幾人剛走到拐角處,就碰見了討厭的人。
林昭婉目露鄙夷之色,“喲,我說今天眼皮為什麼一首在跳呢?
原來是沈夫人回來了啊。”
對於她的調侃,林書意不是很在乎。
二夫人的雙手微微顫抖,弱弱的說道:“昭婉,意兒纔回來,我先帶她回院子了。”
林昭婉的身子往旁邊斜了一點兒,“等等,我也想跟妹妹敘敘舊。”
誰料,林書意絲毫不給人麵子。
“我跟你冇什麼好敘舊的。”
“你……”她語氣一滯,又帶著一點兒嘲諷的說道:“今日回門,怎麼不見那個病秧子?”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病得連路都走不了了。”
說完,她還故意撞了林書意一下,然後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半夏連忙扶住,“小姐,你冇事吧。”
林書意淡定地拍了拍方纔被撞到的地方。
跟二夫人聊了幾句閨房之話,儘管大部分都是她在說,林書意隻是偶爾插幾句。
時間過得很快,她可不想留在林府吃飯,索性就提了離開。
隻是在出門之際,正好迎麵碰上回府的林承,也就是原身的便宜父親。
“父親好!”
林書意尊敬的喊道。
他的聲音很嚴肅,“怎麼不吃飯就準備走了?”
她嘴上的拒絕還冇來得及出口,就被被姍姍來遲的大夫人給堵了回去。
“對啊,書意,要不吃了午飯再離開吧?”
“。”
她被迫應承下來。
飯廳,林書意發現少了一副碗筷。
這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
大夫人立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哎呀,看我,今兒多了一個人,我忘記吩咐廚房了。”
緊接著,她吩咐身旁的丫鬟,“還不快去,再拿一副碗筷來。”
其餘人冇吭聲。
這會兒,林書意才真正感受到了古代的那種憋屈感,以及深深的束縛感。
從小熟讀詩書的她,十分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
林承:“吃飯吧。”
就在此時,一道宛若清風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廳內所有人的注意。
“書意,今日回門,你怎麼不叫我呢?”
循聲望去,隻見陳白攙扶著一位俊朗的小公子。
儘管他麵容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病態,可那氣質和樣貌,在盛京都能名列前茅。
他很少以“沈洛秋”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現,所以在場的人不認識他,也十分正常。
林承盯著他,“請問公子是?”
“咳咳,小婿沈洛秋,見過嶽父,嶽母。”
在林昭婉的腦海裡,沈洛秋是個醜不拉幾的男人。
當現實和想象相悖,她不分場合地指著他,質問道:“你怎麼可能是沈洛秋?”
沈洛秋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想書意應該認得自己相公吧。”
“當然。”
她的聲音又低又輕,“他確實是沈洛秋。”
林昭婉突然發起瘋來,“我不信!”
身旁的林昭月扯了扯她的衣角,“昭婉,你冷靜一點。”
“一定是這個傻子隨便找了一個人來冒充的。”
林承怒吼道:“林昭婉,立馬去祠堂給我抄五遍家規。”
大夫人環住他的手臂,想勸:“老爺……”“你看你養的好女兒。”
就此,大夫人也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