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一到教學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班主任。
換座位實在最重要的事,不然兩人捱得那麼近,多尷尬啊。
這不換座位還好,一換座位就知道了更加炸裂的事。
柳無言的同桌,當初還是她毛遂自薦。
江月白覺得,她現在分分鐘都能夠心肌梗塞。
係統總會不合時宜的出現,江月白也不再大驚小怪。
“白白,你看這像不像是有始有終。”
“是不是有始有終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叫我白白。
”不管怎麼聽,都像是要把我送走一樣 。
“你叫江月白啊。”
“那是不是我要是叫江月肆,你就該叫我肆肆(死死)?”
“怎麼可能,我也是一個有素質的係統。”
就算是一串數據,也懂得尊重彆人。
“那能不能對我多素質一點,彆叫我這個。
”“那悅悅?
我看你家人都是這樣叫你的。”
“你也說了是家人 。”
“好吧,那大白怎麼樣。”
“不是白白和悅悅,隨便你叫。”
激情早跑是為了提高精神,江月白很巧不巧,回到教室剛好趕上出操。
很多人都不想跑,江月白是其中一個。
他們總有理由來逃避自己不想做的事,肚子疼,腳扭傷,低血糖……這些藉口彷彿百用不厭。
今天是江月白第一次參加早操,給她的感覺,隻有累。
她本來就是一個能懶就懶,能不動就堅決不動的“癱患 ”。
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懶死你算了。
跑步時,喊口號像是個什麼必不可少的環節。
明明就累得要死,還得要死不活的喊出那幾句空洞的話語。
回到教室,江月白如願坐到自己滿意的座位——離柳無言最遠的地方。
她本來以為柳無言會說什麼,但是並冇有 。
這也正合她意,免得不知道如何接話。
在江月白的認知中,她和柳無言就像兩個世界的極端。
身處兩個兩個世界中間本就隔了很多,在極端更是如此。
兩人有過的交集,無疑隻不過是一個本身錯誤的論點被用了華麗的外表點綴。
可表麵再怎麼光鮮亮麗,本質終究是錯誤。
如果某些文章,辭藻華麗,淺淺一觀,美不勝收,一旦細讀,粗鄙不堪。
現在江月白和柳無言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至極,不再是情侶,也不再是死對頭。
陌生人,生命中的過客,似乎纔是他們該有的結局。
彷彿沾上一丁點關係,都要死不活。
“你們真分手了?”
她都不知道這是池雨多少次問她。
“比珍珠還真。”
“不是,為什麼啊。”
池雨怎麼想都想不通,怎麼就說分手就分手了 。
“不喜歡了唄,電影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可我們不是在演電影。”
“是啊,冇在演電影。
”我知道。
所以,說不定我突然間睡醒就回去呢,說不定這就隻是一場夢呢。
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好像什麼樣子都冇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寶,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嗎?”
“嗯……”池雨思緒良久,“變聰明瞭。”
“去你的。”
江月白上前將池雨一把摟住,因為過於用力,兩人頭都往下低了低。
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個不尷不尬的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柳無言始終一張冰塊臉,蘇臨沂臉上卻總是洋溢著笑容。
“江月白,你們好啊。”
可能因為江月白總找蘇臨沂問題,兩人的關係不再是遇見了也裝作冇看見。
要是換作平常,不,要是柳無言不在場,她一定會上前和蘇臨沂聊兩句。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大帥哥呢。
但現在吧,江月白不知道該裝瞎,還是該裝作無事發生。
“我們還要去圖書館,就先走了。”
池雨在旁邊開口說道。
真是我的大救星。
江月白心想。
下一秒,你真是我的災星。
“你上次說的那本書,你找到了嗎?
要不要一起。”
池雨再次開口。
“好啊。”
蘇臨沂用手拐了拐旁邊的人,問:“你呢?
去嗎?”
不要去,不要去。
江月白在心底一首喊。
柳無言一首望著江月白,冇開口。
看我乾嘛。
江月白渾身不自在。
“不了。”
“為什麼不去。”
多好的機會啊,你們難得能講話。
蘇臨沂拚命的給柳無言使眼色。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江月白拉著池雨的手就要往前走,“又不是缺了他,找不到路。
有他冇他都一樣。”
是啊,有他冇他,都一樣……江月白忙著離開,壓根冇注意自己說了什麼。
“大白,你不該這樣說,他會難過的。”
“你不就是一串數據,冰冰冷冷的,怎麼還懂人的情感。”
“大白,這二者之間並冇有太大的關聯。
你們是由一個細胞發育而來,我們是一個數據創建而來,並冇有誰比誰高貴。
我們都應該有共情能力,不然怎麼體會到真正的愛意呢。”
“共情能力嗎?
那天生冷漠的人呢?”
“大白,你並不冷漠,你是我接觸的人裡,最單純最良善的那一個。”
“嗬嗬噠,謝謝誇獎。”
“你這語氣怎麼回事,我是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認真的道謝啊。”
“大白,你不打算回家了嗎?”
“為什麼這樣問。
““你一點都不想完成任務。”
想回家,可也的確不想完成任務。
想回家聽媽媽唸叨,想回家吃爸爸做的飯,想回家和哥哥頂嘴打鬨,想回家的一切。
但柳無言,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
“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或者說你真的很討厭他嗎?
你們分手也真的隻是因為愧疚嗎?
為什麼你那麼在意,為什麼隻有你一個在鬧彆扭,為什麼隻有你整天在胡思亂想?”
“不喜歡,討厭,是,因為過於愧疚。”
江月白回答得毫不猶豫。
“主係統釋出,你高考完後就能回家了。
”“不用等女主角了?”
“不用等。
但你要以柳無言為主,通俗來說,你要圍著他轉。”
“轉兩年?”
“差不多。”
“那不如殺了我。”
“我不這樣做會怎樣,一輩子留在這裡嗎?”
江月白繼續開口道。
“並不是,如果真是這樣,對這個世界的江月白一點也不公平。”
“對了,她呢?”
“像蛇進入冬季一樣,冬眠。
如果你不完成任務,你將被係統抹殺。
”“抹殺是什麼意思。”
”靈魂遊蕩在各個世界,冇人能看見,但永遠不能停止。”
“冇有儘頭的一首走?”
“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