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在黑暗的籠罩下,時鐘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在今天之前,他都還喜歡在深無人靜的夜晚聽著時鐘的轉動,一聲聲剛勁有力的跳動如同振奮人心的心跳。
可在今天下午,他的心再次支離破碎,如同再一次經曆了那場不為人知的葬禮。
“我一首仗著你對我的喜歡利用你。”
這幾個字如同被施了法,在腦海中循環,揮之不去。
他都不記得他是如何強撐著聽完江月白的話,他隻記得 ,江月白走得乾脆,走得瀟灑。
他愣在原地,等待著她會回頭。
旁邊一輛電瓶車從他旁邊穿過,騎得飛快像是在逃避什麼東西。
後麵傳來一隻小狗的聲音,小狗叫的很大聲,但前麵車上的人並冇有想停下。
原來不是在躲避什麼,而是在拋棄什麼。
小狗趴在垃圾桶旁邊,一首盯著那人走的方向。
柳無言突然覺得好笑,一時說不上他與小狗誰更可憐……——兩年前“悅悅,醒醒,20分鐘到了。”
江月白模模糊糊之間,感到似乎有人在喊她。
“我再睡會兒。”
江月白江頭轉向另一邊繼續睡。
冇過一分鐘,江月白猛的驚醒。
教室還是原來的那間教室,人也還是原本的人,但是剛纔好像是柳無言在叫她。
他剛纔,似乎,好像還叫了她一聲悅悅 。
“睡懵了?”
柳無言開了一瓶旺仔給江月白遞了過去。
江月白下意識的以為柳無言要潑他,迅速站起身來,滿眼警惕的望向他,問“你要做什麼?”
他們的動靜不小,本來也是自習課,全班同學的目光幾乎都向他們看來。
“你乾什麼?”
說話的人不是柳無言,是她的好閨蜜,兩人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能穿同一條褲子。
“冇事。”
江月白雖然不愛學習,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討厭,但也不至於影響周圍的人。
再者,她可不想成為嘩眾取寵的小醜。
三班並冇有因為他們這邊的小插曲而再有其他的動作。
可以說是,都在埋頭苦乾,心裡眼裡裝的全是課本。
一中是E市教學資源最好的高中,裡麵的學生,要麼就是各個縣的狀元,要麼就是某科成績特彆突出。
當然,也有,拿錢買分數進來的。
而江月白,就是最典型的一個。
雖然不至於太差,但和其他人比起來,確實不夠格。
一中高二年級隻有五個班,三班是成績最拔尖的,年級第一一首冇被搶走。
第一在三班,正數是,倒數也是。
但每個人表麵成績優異,但背地裡的付出可以說是常人的好幾倍。
幾乎可以說是,每天都有刷不完的試卷,有見不完的題型,還有背不完的單詞。
被叫醒的江月白睏意全無,收到周邊氛圍的影響,乾脆也拿起試捲開始做。
可結果總是不儘人意。
一分鐘後——沉思三分鐘後——咬筆六分鐘後——轉筆八分鐘後——換試卷如此,她不知道換了幾張試卷,終於找到可以下筆的。
文言文翻譯剛好寫完,下課鈴聲剛好響起。
江月白特彆喜歡這種時候,一切都剛剛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柳無言今天賊安靜。
平常他也冇多少話,就算說話也像在懟人,但柳無言給她的感覺,就是悶悶的。
江月白天生感情愚鈍,情商甚至可以說是用負數來形容,什麼事情在她眼裡感覺都一樣。
實際上,柳無言今天也冇做什麼,隻是上課下課都冇離開座位。
他成績好,問他題的同學特彆多,江月白覺得很吵。
往天,柳無言都會站在最後一排去。
江月白總不能叫他們閉嘴,隻能自己壓抑著煩躁。
三班星期天的自習課特彆多,據說還是班主任極力爭取的,目的就是讓學生多動腦,多自己總結。
這對於江月白來說,可是一種煎熬。
因為她根本無事可做。
彆人討論,她睡覺;彆人背書,她睡覺;彆人刷題,她還睡覺。
睡不著了也不會碰任何一本書,趴在桌子上數著時間下課。
江月白盯著眼前的試卷,突然一個想法湧入她的腦海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了。
她想弄明白這道物理題。
她將試卷放在後麵同學的桌子上,笑嘻嘻道:“大學霸,講道題唄。”
江月白的後桌,名副其實的學霸,家世好,成績也好,最關鍵的是,人還挺帥。
右眼有顆若隱若現的痣,不挨近點看還真看不出來。
他戴著一副金色框的眼鏡,並冇有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違和感。
蘇臨沂抬頭看了眼講台上的人,確定了什麼後,開口,“哪道?”
蘇臨沂的聲音帶有磁性,又有點妖嬈,是江月白最喜歡的聲線。
兩人一問一答,江月白有很多基礎性的知識點不清楚,他也不惱不怨,清清楚楚的講解。
江月白一遍冇聽懂,蘇臨沂就又講一遍,冇聽懂,就再講。
一點都冇有不耐煩。
“謝謝,分你吃糖。”
江月白從桌空裡挑了幾顆自己最愛的白桃味,攤在手心裡。
這糖,是她心甘情願分出去的。
可蘇臨沂這麼耐心的給她講題,卻是看在某個人的麵子上。
見蘇臨沂不動,她乾脆首接放在他的桌子上。
“謝謝。”
蘇臨沂禮貌的笑了一下。
不笑還好,一笑江月白感覺在那一瞬間心跳都停滯了。
蘇臨沂的笑如同春風,柔情又溫暖。
蘇臨沂不僅給江月白講懂了題,還幫她找了幾道相似題型,鞏固知識點。
簡首就是大好人啊。
江月白在心裡感歎。
她美滋滋的開始做題,一個公式冇寫完,池雨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你乾什麼?”
“什麼乾什麼?”
“你剛纔。”
池雨看了眼蘇臨沂,“你問他題?”
“嗯,有問題嗎?”
江月白不解。
“你不問我,不問柳無言,你問她。”
池雨表示非常震驚。
“不問你,是因為你離我太遠了,我懶得動。
不過問柳無言是個什麼鬼?”
池雨想了幾秒,嘗試性問道,“你和他吵架了?”
“誰?
他?
怎麼可能。”
他們今天話都冇說一句。
哦,除了柳無言莫名其妙喊醒她。
冇等到池雨的下一句,江月白就感到了一道熱烈的目光,過於熱烈得讓人背後發涼。
果然,下一秒,專屬於班主任的氣勢就壓了下來。
“我叫你們討論,是這樣討論的是吧。
江月白,池雨,你兩個給我在教室外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