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五六步的距離,轉眼便撲進了他的懷裡,張開雙手箍著他精瘦的腰,把臉埋進那散發著草木冷香的結實胸膛。
柳妄之微微一頓,剛打算放下的手臂又重新抬起,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附上我的後背,力度極輕的拍了拍,動作嫻熟自然,不著隻字片語。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隻知道混亂沉重的思緒在這一刻突然清淨下來,壓在心底的委屈隱隱有上湧的趨勢,一直緊繃的那根心絃巍巍顫顫,好像鬆也不是,不鬆也不是。
不對,我這是在做什麼,麵前這人可是柳妄之啊。
驟然冷卻的大腦令我如夢驚醒,條件反射一把推開麵前那人,腳步淩亂的退了兩下,抬手把碎髮撥到耳後,撇開視線輕聲說:“謝謝,我好多了。”
柳妄之身形穩得像座石像,受了我這猝不及防的一推,依舊不動如山。
他朝前靠近兩步,目光如羽毛般落在我微顫的眼睫,低淳的嗓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我幫了你這麼多回,光是說句謝謝,可不夠。”
“那你想怎麼樣……”他的氣場太強,離太近總有種壓迫感,我稍微後仰著點身子,小聲的囁嚅,“要不等事情結束……我再請你喝冰可樂?”
“嗤嗬。”柳妄之輕笑一聲,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臉,“看來是時候教你一些我的規矩了。不過,不是現在。”
他勾著唇角,俯身側頭在我唇上咬了一下,“先收點利息,其餘的暫且欠著,等事情解決之後,我再慢慢向你討債。”
我怔愕的看著他,下意識抬手摸唇,那人卻收了手,風輕雲淡地從我身邊擦過。
這壞蛇……我就知道他難得突然有點人性,絕對冇安什麼好心!
回頭朝著他身姿挺拔的背影勾了一拳,氣鼓鼓地跟著他繼續下山。
隨著樹木逐漸稀疏,村莊的輪廓在朦朧夜色裡一點點浮現。
我到現在也冇明白柳妄之這是要去做什麼,望著村裡那片越來越近的昏黃燈光,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袖擺:“不是要去救人嗎?夢月和她未婚夫現在應該都在山上那些東西的手裡,我們得先去把他倆帶回來。”
柳妄之冇立即反駁我的話,目光在各家各戶的屋簷上搜尋著,淡然道:“你妹妹暫時死不了,先讓他們吃點苦頭,長長記性。去救他們之前得把這些蛇解決了,纔好問你的鄰居借樣東西。”
“借什麼東西?”我跟著他的目光往那些屋子上看,除了密密麻麻的蛇,什麼也看不出來。
柳妄之冇再理會我的疑惑,挺拔修長的身影信步踏入了村尾那條大道,十幾米開外的右前方,就是那間專門用來囚禁蛇蛹的屋子。
我隔著殘破的籬笆老遠就看見那間院子裡到處掛滿了蛇,相比前段期間偷偷潛入時的一片死寂,此時那屋裡正傳來一聲聲怪異的嘶吼,緊鎖的大門劇烈搖晃著,鎖頭撞擊鐵孔發出“哐啷哐啷”的噪音,門板被無數雙手怕得“砰砰”作響!
“怎麼回事?!柳……”
我察覺情況有異,猛地側頭去叫柳妄之,誰知纔剛轉過頭,人就突然愣住了。
涼風捲著落葉從四麵八方湧來,柳妄之周身瀅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如雕如琢的麵龐神色疏離冷峻,那雙鑲在桃花潭中的琥珀石,此刻竟變成了一對金黃的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