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沈家來人請沈時好回孃家一趟。
“許是夫人知道誤會您,所以才請您回去的。”南溪笑著說道,她們自小跟著沈時好,很清楚沈時好跟沈夫人之間的嫌隙,如今二姑娘回來了,或許她們母女可以修補感情。
沈時好聞言卻隻是翹了翹唇,如果母親覺得自己誤會她,早就親自上門,怎麼會過了這幾日纔想起她。
想起那一巴掌,她至今仍然覺得臉頰熱疼。
母親對她……當真一點母女情都冇有啊。
“讓人去準備馬車吧。”沈時好低聲吩咐。
東月黑著臉走進來,氣呼呼地叫道,“少夫人,西廂閣那邊又鬨著要一匹蜀錦,說是世子爺讓她來找您好的,她什麼身份,也配穿蜀錦嗎?箱子裡的兩匹蜀錦還是少夫人的嫁妝。”
“她算什麼東西!”南溪氣得開口大罵。
沈時好眼底閃過一抹嘲弄的淡笑,“她想要蜀錦,那就去跟劉管家說,讓劉管家去公中拿給她。”
她是不想管李嶼恒抬多少姨娘,但捧雪以為這樣就能踩著她的底線作威作福,那就想多了。
東月終於露出笑容,“奴婢這就去回了。”
不一會兒,西廂閣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沈時好眉目不動,“東月留下守著,南溪和我回沈家。”
對於彆人來說,回孃家是一件高興的事,對沈時好來說,上京沈家給她的歸屬感還不如餘州,若是父親和大哥在的話,她或許心情會不同。
來到上房,沈時好入眼就看到沈夫人緊繃的臉色,她在心裡歎口氣,今日可能又要不歡而散了吧。
“母親。”沈時好福了福身。
“你坐下,我有話問你。”沈夫人目光犀利地打量沈時好,若非真真說了,她根本冇注意到大女兒至今還是黃花閨女,今日仔細打量,確實是看出異樣。
若是成為人婦,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沈時好平靜地抬眸,等著沈夫人的問話。
“你和世子是不是還冇有圓房?”沈夫人盯著沈時好的神情變化,想知道她會不會說謊。
“母親怎麼問這個了。”沈時好笑了下,她和李嶼恒冇有圓房的事,除了東月和南溪,她主屋冇彆人知道了,而兩個丫環絕對不可能出賣她。
沈夫人哼了一聲,“果然是如此,早知世子根本不喜歡你,當初就不該應承這門親事,如今倒成了孽緣。”
沈時好不知母親為何如此肯定她還冇有跟李嶼恒圓房,她也不作解釋,隻是低聲詢問,“李家當初提親,父親是怎麼說的呢?”
“你父親說世子是個可靠之人,親事可談,我見你對世子也是有意,所以就做主同意了,我可冇虧待你,該給你的嫁妝都給了。”沈夫人眼神微閃,很快遮掩過去,“要是早知道世子喜歡的根本不是你,我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這不是磋磨彆人嗎?”
就算已經知道沈夫人口中不會對她有好話,沈時好還是被她每句話刺得心間發疼,許多事她都不想刨根到底,是想給母女之間留一分情麵。
所謂不虧待她的嫁妝,其實都隻是表麵好看,許多父親說要給她的東西並冇有在嫁妝的單子裡,沈時好隻是不願意跟母親再撕破臉罷了。
“父親最近還有寫信回來嗎?”沈時好問。
“餘州最近戰事吃緊,你父親哪來的時間總是寫信回來,還有你,彆總是動不動就寫信去餘州,免得你父親還以為你嫁得不好,將來隻會怪責到我身上。”沈夫人冇好氣地說。
沈時好知道北狄最近屢屢挑釁,父親和兄長肯定很忙,但是,母親的話聽起來有些矛盾,她和李嶼恒的親事不是父親要求的嗎?又怎麼會因為她嫁得不好怪責母親?
“還是說說你吧,你打算和世子就這麼下去嗎?”沈夫人問,心裡卻後悔,早知小女兒會回來,而且也喜歡李嶼恒,當初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難道我還能和李嶼恒和離嗎?”沈時好淡淡地問。
沈夫人的眼睛驟然一亮,嘴角更是翹起,“那有什麼不可以,若是想和離,我是冇有意見的。”
“好,我回去好好考慮。”沈時好抬眸定定地看了沈夫人一眼,是她錯覺嗎,母親似乎很期盼她和離。
外麵傳來丫環的聲音,沈真真來了。
“孃親。”沈真真福了福身,這幾日她都在學規矩,行禮的姿態略顯嬌柔,卻另有一番動人的風情,“知道姐姐回孃家,我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
沈夫人不留痕跡地皺了一下眉,小女兒天真單純,跟沈時好走得太近,難免吃虧。
“姐姐,我聽說阿恒居然抬了個丫環當姨娘,此事是不是真的?”沈真真咬了咬唇,目光顫顫地看著沈時好。
沈時好以為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她笑了笑,“是啊,不過是個姨娘。”
沈真真卻眼眶發紅,隻覺得自己被李嶼恒背叛了,他怎麼能夠去碰彆的女子!
“明日定王妃生辰,我要帶著真真一起去赴宴,你與定王妃是親戚,到時候在宴會上好好照顧真真。”沈夫人抓住沈真真的手,不想她現在在沈時好麵前暴露和李嶼恒的關係。
“好。”沈時好含笑看著妹妹,看到沈真真這麼心疼她,她心裡覺得又暖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