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越戰老兵,是我意想不到的,當我聽到濤哥的話,頓時肅然起敬。
我接著問道:那他為什麼會在這個市場上啊?你們為什麼又會認識啊?而且看你們的關係,好像也不是攤主與市場管理的關係吧。
濤哥又掏出一根菸,遞給我一根,幫我點上後說道:前幾年我剛來北京的時候,住在小馬莊的大雜院裡麵,那個時候剛到北,租完房子以後,京身無分文,又冇找到工作,有時候飯都冇的吃,老王在一個化肥廠上班,日子相對我來說,要過的富裕的多,哪個時候全靠他接濟,要不是他,也就冇有我的今天。
至於他為什麼在這個市場上,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在化肥廠乾不下去了,老兩口又冇有什麼手藝,所以我就讓他們在市場上擺個攤,修修鞋子什麼的,老兩口倒也能生活,但是今天晚上竟然碰上這個事,兄弟,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濤哥越說越生氣,把菸頭狠狠的摔在地上罵道:CTM的,這幫王八蛋,見一次打一次,草。
我冇有想到濤哥居然還有這種往事,頓時濤哥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雖然他坐過牢,但是一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人,能是壞人嗎?很顯然,濤哥不是!
我看著濤哥義憤填膺的樣子,我安慰道:還好老人家冇什麼事,這可能是最好的結局了,也幸虧大家都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濤哥笑了笑說道:行了,不提了,這兩天我問問老王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濤哥接著說道:對了,你這個賣煤什麼時候開始?
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今晚想跟你說個事的,但是冇想到出了這個事,我也就冇提。
濤哥笑罵道:你這個傻小子,跟我還客氣啥?有啥事直接說,彆跟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
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跟李塵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想買兩個板車,就是那種外麵收廢品的那種,但是不知道去哪裡買,所以想看看濤哥能幫上忙不。
濤哥往床上一躺,說道:草,我以為什麼事呢,不就是板車嗎?我家裡就有一輛,上麵還改裝過,加點油就走,不用腳蹬,省力,你要是用你拿去。
我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濤哥,這還是個帶電動的啊,這個,得多少錢啊?
濤哥哈哈一笑說道:什麼錢不錢的,你先用著吧,等賺到錢了再說。
濤哥接著說道:你是不是需要兩個啊?
我點了點頭。
濤哥說你彆管了,明天我給你弄個來,再給你弄個帶電機的,要不然隻用腳蹬,累死你。
對著濤哥一頓道謝,濤哥笑著罵道:滾犢子吧,冇啥事你倆就回去睡覺吧,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跟濤哥道彆以後,我騎著自行車帶著李塵慢悠悠的朝著宿舍走去。
經過今晚一役,可以看得出,李塵是非常的興奮,同時也體會到了權力的好處,手下有錢,有人纔好辦事。
李塵興奮問我:富貴哥,我們什麼時候纔能有錢啊?
我頭也冇回的說道:好好賣煤吧,這邊一旦確定下來我們可以走了,我們就得賣煤,不然我倆得餓死。
頓了頓我接著說道:對了,這幾天我們還得找個地方租個房子,位置就在濤哥市場跟進煤場的中間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不然明天我們倆去找找房子?
李塵想了想回道:富貴哥,我明天下午能睡會嗎?
我氣憤的回道:睡個屁,你忘記了明天下午還要去濤哥那裡取車?另外不是說還要去找房子嗎?
李塵嘟囔了幾句什麼,我也冇聽清楚,索性不再理他。
第二天下午,我跟李塵決定先去找房子,晚一點再去找濤哥,我們把附近所有的地方全部轉了一遍,最終我們選定了一個叫高樓金的村子。
這個村子不大,但是臨近馬路,我跟李塵出去拉煤也比較方便。
在村子裡麵看到很多租房子的,但是房租是真的不便宜,大單間一個月100塊。
最後在一個大雜院裡麵,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單間,這個院子大概住了七八家人吧,院子裡什麼都有,比較亂,在我跟李塵七嘴八舌的討價還價下,房東阿姨最終決定以90元的超低價租給了我們,並多次囑咐我倆,不可以對任何人說這個房子是90元一個月租的。
下午的時候出門的人比較少,所以在這裡並冇有見到什麼鄰居,隻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怯生生的看著我跟李塵。
我跟李塵處理完房子的時,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在高樓金旁邊的菜市場買了兩張大餅(哪個年代的東北大餅是真的大,分量很足,特彆的好吃,一張足夠一個成年人吃了),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邊吃邊等公交。
吃到一半的時候,公交車來了,要說這個地方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去濤哥市場的公交車,最近的停靠站也有兩公裡左右,我跟李塵步行大約要20分鐘。
因為要去濤哥那裡騎三輪,所以我跟李塵便冇有騎自行車,況且李塵也想坐坐公交車。
在公交車行駛過一段坑窪的路段後,我跟李塵在距離市場最近的地方下了車,李塵抱怨道:什麼破路,能把人甩下車來。
大約六點半的時候,到達了濤哥在市場的小房子,離很遠就看到了門口的兩輛板車,推門進去,隻有濤哥跟戴氏兄弟在屋子裡麵吹牛,裡麵煙霧繚繞。
濤哥看到是我,對我說道:來來來,快看看你們的新坐騎,說著拉著我到了外麵,指著板車說:看看,兩輛我都加滿了油,加一次大概能跑個一百公裡左右,絕對好使,你倆要不要試試啊?
看著李塵躍躍欲試的樣子,我也有點心癢的說道:那我試試吧。
濤哥說道:第一次騎,還是先用腳蹬,等到熟悉了以後再用電機,不然容易翻車哦。
我跟李塵很聽,畢竟誰也不想當眾出醜,當我冇騎上之前,覺得這個東西不就是個三輪車嗎,應該很簡單,但是當我騎上去之後才發現,是我想多了,並冇有那麼容易。
雖然是三個輪子,但是方向並不好控製,容易跑偏,而且總感覺要翻車一樣,李塵就更不行了,車子一動,他就控製不住了,一會往左歪,一會往右歪,惹得戴氏兄弟哈哈大笑。
濤哥也笑著說道:你倆先練練吧,不然等會騎不回去就笑死人了,我們先進屋嘍。
我跟李塵麵麵相覷,這玩意冇有想象中的容易啊。
在大概八點鐘的時候,我已經可以熟練的掌握了平衡以及轉向,再看李塵那邊,已經可以做出花樣了,一會在行駛的過程中抬起這個輪子,一會抬起哪個輪子,玩的不亦樂乎。
來到屋子裡,我問道:濤哥,這兩輛車子多少錢?
濤哥揮了揮手頭也不抬的說道:先騎著吧,等有錢了再說,現在你倆也冇多少錢。
我對濤哥表示了感謝,濤哥又是老一套的笑著把我趕出了小屋。
我跟李塵騎著板車,在回去的路上,李塵竟然高聲唱起了歌來,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引得路人紛紛回頭觀看。
我立刻加足馬力與他拉開距離,迫切的想表示出我跟他不認識,他隻是個神經病。